发表人：roddick1
单就杀牛案到目前为止的发展看 黄子澄无疑是一个受害者――他被他的学生蒙蔽 因而得罪了主角――则他必然会在某一日倒在强大的主角光环之下 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我之所以说他是个受害者 那便是因为 他得到的是他的学生单方面反馈上来的 有意识进行扭曲了的信息 从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和错误的判断。当然 老黄有偏听偏信 不去做调查的问题 但这种毛病我们都有 也不能独怪黄子澄。杨充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自然在感情上就偏向于杨充 兼之 询问杨充是他自己先做出来的――
“你家中 发生了何事？”
“家门之中 发生了何事？”
我们在日常社交生活中 通常有这样一个潜规则――倘使不想管的事情 便装看不到。为什么不想管不说不想管 要装看不到呢？因为这样 便有一个自我安慰和对外解释 不是我不管这件事情 不是我懦弱无能 不是我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而是我没看到啊！路上的乞丐很可怜 但是走过的人们基本上都是快步走过 目不斜视 便是出于这样的态度。这就如孟子说 “君子远庖厨” 因为君子是要吃肉的 但君子又是富有同情心的 倘使每天都去厨房那里 看到杀牛宰羊――那他到底是吃呢 还是不吃呢？干脆不去不看不关注 该吃吃该喝喝。
所以黄子澄既然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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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隐含一个意思 “如果有问题 我是会管的”。既然杨充已经顺水推舟 把问题说出来了 应天府尹是他的同年 且杨充知道应天府尹是他同年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杨充知道应天府尹是他同年――那么他如果不去打那个招呼 就不行了。这里黄子澄实际上是被杨充逼到了一个死角。如果是普通老百姓 遇到这种事情 往往会打一个马虎眼：“啊 这个 我去找他说说看哈 不一定成的”――至于最后说不说就是两码事了 说不定还会再去调查一番。可惜黄大老爷不但是个官儿 而且还是皇太孙的老师 眼看着就要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区区一个青州的生员 谅他杨旭也不会有什么强大的后台 就算冤枉了他 能怎么着？硬压下来就好了嘛！
但问题是 “杨旭”还真的有后台 一个是徐府 一个叫菊花关。于是这件事情便大条了 黄子澄多半会吃上个大亏。问题是 有后台的夏浔只有一个 而没后台的人却是千千万万。这也就是读者们爱看夏浔这样的主角 爱看包青天海清天 直到爱唱国际歌的真正原因。
官僚们始终不明白的是 老百姓不是不允许他们犯错 不是允许他们被人蒙蔽――人谁无过？谁能真正做到大公无私明察秋毫 如电子计算机一般精密？计算机尚且有死机的时候呢。但是老百姓不允许他们的是 明知道是错 还为了自己的面子硬压着不放 刻意歪曲事实――而这恰恰是古往今来的官僚最擅长做的事情。
秦人不暇自哀 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 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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