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看了我的!”
“看了你如何?若是看你，会使你身上掉下来几片鳞来?”
“呸!你这厮说看就说看，嘴里却只吐了一根烂葱?想打架是怎的?”
“打就打!怎的个你这厮还有多了不得?”
“走!找到城墙上，谁也拉不拢的一个地方，我俩打去!”
“走就走，但你须停下来，给我说清楚，为何这样看我。难道就这样白白地多看了我几眼不成?说不清楚，要问我是否答应的!”
“呸!看你那脸儿，像枣木橛子砍就的，若是远处看了，还让人以为是猴儿腚呢。你答应怎样?不答应，又怎样?”
“呸!你不也撒几泡尿看看你那脸?像个蛋似的放在脖子上，我还以为是人家旱地栽的葱种呢?”
“不是说要上城墙上打吗?不耍拳锤头，耍什么嘴呀!你切记住，磨破嘴，要生痔疮!”
“都是你啰嗦。走!城墙上会!”
“别慌，城墙上，谁没有去过?去就去，可得先说好价码。这周围都是街坊邻居，他们可以做证人——谁若是输了，谁该兜着，不能让赢家承担罪责。”
“说吧。你先说!”
“我不说，别因为我说的价码太高，让人用眼眨扁了你!”
“看你那嘴!我咋瞅也瞅不见牙!”
……
他们每说一句，人群都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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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想绕开行人，却被卷进了人流中心处。他知道，这是两个小杠头儿，闲来无事，在街上寻事做。汴京人家不乏这样的杠头户，他们每日一定要在街道上寻一件事儿，争吵到一定的火候，便往城墙上找一处空旷地带，只两杠头之间相互厮打。厮打不分输赢时，他们便约好回家带上枪棒或刀斧，一人站定，让另一人尽砍数刀或尽劈头几棒，若被打家不死，两人就结成好兄弟，日后相互间若同胞一样亲密。汴京人看见杠头做事，都争着看热闹，更多的人起哄，激他们去城墙上较量，博得自己一乐，待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讲杠头是死是伤，众人再啧啧或唏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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