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思永说：“陛下明察，欧阳修帷薄，非外人所知。然而，其首建濮议，违典礼以犯众怒，不宜更在政府；此朋党专恣，绝不是朝廷的福分。”
赵顼说：“不许转变话题!朕要的是你们拿出证据。欧阳相公因此杜门俟命，一定要你们举出证人。”
蒋之奇与彭思永两人相互看了，再喊道：“此乃听闻。”
“听闻，听闻!为何不听他人闻，偏要听朕的爱卿、当朝声名显赫的欧阳相公之闻?”赵顼怒气冲冲地问，“听自何方?给朕，当着今日大臣的面，讲个水落石出!”
彭思永说：“罪臣该死。其实，此闻来自薛良孺——是罪臣同乡集贤校理刘瑾所言。”
“传刘瑾!”
猛一声喝，若雷霆般震耳欲聋。
赵顼怒不可遏，他望着两个瘫倒在地的御史，真想说一声“杀了你们”。
刘瑾进前来，跪在一侧，说：“此传说，亦是罪臣听说。有人前些日或许是饮多了酒，说欧阳修好色而无耻，其长子欧阳发娶盐铁副使吴充之女；吴氏有诗才，翁媳二人吟诗，以酒为兴，竟同卧帷内。”
“启奏陛下，集贤校理刘瑾，平素与欧阳修是仇家。此言为诋毁大臣，绝不是平日御史所恃可以风闻。当严惩！”
一个响亮的声音吼道。
此时，刑部侍郎吕公弼上奏。
顿时，许多大臣议论起来。值日官大声斥责众大臣“肃静”多次，才静了声音。
赵顼说：“吾朝言路开放，御史可以风闻于下天。但是，若有人故意中伤、诋毁他人为能事，则不可饶恕。”
刘瑾说：“罪臣不敢，其源无他，惟在欧阳修妻从弟薛良孺所讲。薛良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薛良孺当年是户部郎中，曾举崔庠充京官。后来，崔庠犯赃，薛良孺知淄州，京都转运司差官取勘。若按常理，薛良孺错举他人，岁月流逝，应在赦免之列，而欧阳修他以为自己是参知政事，身为朝中宰相，特奏薛良孺不可赦免。于是，薛良孺就生出这端闲话来。”
刘瑾说完，将头深深埋在地上，悄声埋怨彭思永说：“你我还是同乡，不让你提是我所说，却还要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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