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国望了望天空 仿佛是在运气 说：“嫂嫂 我听说 兄长他们正在立什么均输之法 在淮、浙、江、湖六路做什么改动。改动什么呢?京师多少人家 都是以此利生活 赖以存活。你这改动 不是等于砸了人家的饭碗吗?发运使总管了东南六路的钱财 还管着茶、盐、酒、矾的税收 变易蓄买徙贵就贱 用近易远 那些商贾不就该喝西北风了吗?与民夺利 不遭骂 又该遭什么?嫂嫂 我还听说 兄长他们断了城里商贾之人的财路 还要断乡间富户的财路。城里人 乡下人 都受此等苦害。我的兄长 何必要做此伤天害理的事呢?嫂嫂 嫂嫂 我说此等话 真是言重了 可是兄长他们真是这样做的。听说 他们还在做什么农田水利法 令人争言水利；更不能使人容忍的是 介甫竟指斥河东煮粥赈灾这样的义举是使饥民废业待给 不仅不能救死 反而徒成疫疠。嫂嫂 你也劝劝兄长吧 别如此瞎折腾了。天下百姓 穷苦日甚 折腾不起了!”
说着 王安国的嘴角拉下长长的口水；他的眼角 泪如泉涌。
吴氏从心底恶心他 但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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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教训他的场合。她耐住性子说：“平甫 我是个妇道人家 你们男人家的事 我做嫂嫂的管不着 也不想掺和。但是 我明白 你是对你的兄长的所行新法极其不满的。我什么都可容忍 只一句伤天害理 我是不能容忍的!平甫 你是这熙宁元年的进士 比雱儿晚了一科 也是朝廷的官吏。你 你是如何得出这等见解呢?”她逼视着他 真想问他几个为何不为官家着想的话。话到唇边 还是忍住了。
“四叔 请您来一下 听听我们如何议论新法；若你不想看见你看不惯的人 就听一听我们的见解 由我亲口为您讲变通天下利远大于弊的道理！”不知何时 王雱像风一样飘至他们的近前。他一手扶着母亲 眼角闪烁着晶莹。他早就不满于这个对家事、国事都颇不热情的四叔 哽咽着说：“四叔 你也是读过诗书的人。外间我不止一次听人议论我父亲的长短 他们是在做缺席的官司 不容许我们说话。四叔 你如何 也做这样的官司 不许我们到场 就辱骂我们是伤天害理呢?”
王安国想不到一句话惹出这么多的不愉快；他想找一些话为自己开脱 可是 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吴氏望了望满院的红杏 叹了一口气 说：“杏子红了 虫儿也就会多起来。平甫 嫂嫂希望你多听一听 看一看 凡事弄得清楚再去说话 人就不见怪。你的兄长 他是无私的。”
说完 她谁也未理 挺起胸膛 向前走去。她走着 走着 忽然觉得天向自己压过来 周围的树都歪倒了 一片黑暗泛起……
“嫂嫂！”
“母亲！”
王安国和王雱一起喊叫着 向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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