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思绪飞扬的一瞬间，副号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咧开那个阔大的嘴巴，笑了。
我当时的感觉，号里的人差不多都笑了，以此来分享副号的喜悦，或者是故意装装样子来回应副号。因为副号恰好是在这个时机，带着那个满面红光的笑脸望了望我们，还破例挥了挥手。副号的魅力太神奇了，神奇到所有的人都不能自抑，都笑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稀里糊涂，莫名其妙，情不自禁，不知所云地笑了。
我是不是有病了？
水车声越来越近，开门声也越来越响了，一剪梅急不可耐地把那个水桶又转了转。就像接受到信号一样，刚才的那个小仔又蹓下板儿来，动作敏捷地抓起放在窗台上的三个塑料水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卫生间。我听到流水的声音，猜想是在冲洗杯子吧。条件反射的理论一点没错，这个时候我正渴得难受，一有流水的动静，居然产生了分泌现象，我强咽下几口唾液，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感觉舒服多了。
小仔冲洗好杯子后，又猫着腰踏上板儿去，在学习号的宝座后面摸出半包茶叶，好像是京华二号吧，市面上比较低档的那种，也许是三号，没太看清楚。
邻号的铁门响了，传来哗哗的放水声，和着这一美妙诱人的节奏，小仔从容地在三个茶杯中放好茶叶，刚刚闪进卫生间中，“当”地一声，铁门打开了。
几乎是在同时，副号一下挺直了身子，站了起来。
“张队长好。”
副号和一剪梅的问候声重叠在一起，显得极为殷勤、周到，听起来是那样的亲切、悦耳，令人倍感舒心、滋润。原来，这老二和老三也会说人话的。之前，我还认为他们不会呢？
“好。”张队长客客气气回应了一声，刚刚还紧绷着的面孔一下子缓和下来。我看到他往号里瞅了一眼，看到我们都在规规矩矩地坐着，满意地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弹了弹烟灰，把那根儿差不多还剩下一半的香烟递给了副号，说了句：“抓紧时间，一人来几口吧。”
“谢谢队长。”副号接过烟后，高兴地满脸开花，“噌”地一下溜进卫生间中，过瘾去了。
按照看守所的规定，监号内是严禁抽烟的，更不允许拥有像打火机之类的能够生出明火的东西，香烟和打火机历来作为第一违禁品而被严加控制。一旦在突击清监时搜出其中的一种，任是你有铁托儿钢托儿，从此以后就别指望再有什么托儿了；任是你有铁牙钢牙，也要折腾得你满地找牙。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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