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和花错停了下来。[173]
阿蛮流桑以及其他军士也停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一只手。
那是一只极为秀美的手稍稍有些瘦削但是更显出优雅的骨节手指好像无瑕的白玉雕琢而成丝毫不带烟火气息就这样凝固在苍茫的天地间。
是的凝固。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跟随着凝固起来只有白茫茫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沐着忧悒的月色洒向这片大地。
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一瞬间连心跳都变得压抑一瞬间杀意尽数化作春风般的旖旎。
那只手手腕微转就顺势扶在了马车厢边上。
车内的人轻轻叹息一声悠悠长长的也是极为从容的:“好长的一场梦一梦醒来便入了冬。”
那声音仿佛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融进了这无边无尽的夜色月色里。
宗越眉头一皱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登时变得有些难看。
车内人又带着点儿浅浅的笑意道:“数年不见宗将军风采依旧。”
听到这句话宗越的神情陡然间转为森寒酷厉因为他已经证实了心中所想猜到了车内的人是谁。
花错呆呆地看着马车一直等那人跟宗越说上了话才终于醒悟过来面上随即浮现不敢置信的狂喜之色。
他张了张嘴却忽然现自己嗓子哽咽几乎不出声音来。
宗越心中骇极之后也终于冷静下来。他想起了一些这几年关于此人的传闻稳定了一下心神道:“你便打算就这么缩在车内与我说话么?”
“宗将军说得极是我确实有失了待客之道了。”车内人又是轻轻一笑。很自然地便将自己放在了“主”的地位之上。
接着车帘掀开了一下。便露出来车内端坐的白衣少年黑暗里少年模糊地脸容仿佛在笑只一个停顿便起身下了车他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双脚踏上雪地时所有人都便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微笑地少年。
白衣散。…
他乌黑的丝柔顺地滑落在肩头而原本束地簪此时正躺在宗越脚边。
所有人看见他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花错眼中更是多了一些怀念的光芒。
那是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宛如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岭山巅上不化地冰雪。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宛如料峭早春隐约踏歌声里第一朵绽开的花。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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