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从身边进进出出,出出进进,穿着奇装异服不同肤色说着不同语言的人从汽车里出来,服务员为他们把车开走。他们挂满笑容,好象有道不完的开心和美事,到豪华酒店舒舒服服享受去了。妇人在门前一直守望到太阳下坡,也没等到碧云出来。“难道是我看走了眼,一不留神让她溜了。没有呀,我一下就记住了小姑娘的样子,她可是我寻找儿子的唯一线索,我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的! 她安慰着自己。

“保安兄弟。

“又是你,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还没等她说完,保安武断地打断了她和话。

“我想问早晨进来的姑娘她还没下班吗?

“快走,快走!

“你发发善心,我问了就走。

“现在都没出来,可能夜班吧。 另一保安嘟哝了一句。

“谢谢,谢谢。 她感动得五体投地,就差给两人跪下了。

“快走吧,,快走吧! 两人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赶着撵妇人快点走。

妇人蹒跚着来到绿化带艰难地推着破旧不堪的自行车,一整天她就靠水和着馒头充饥,现在是又乏又饿。回工地来去要两个多小时,她花了两月才打听明珠宾馆的地址,守候了这么几次,现在终于找到了儿子的下落,如今就要与儿子见面,她浑身血液沸腾,脚下又充满了力量,不能回工地了,不然明天小姑娘下班了没见着怎么办,好不容易包工头给了自己两天的假,不能这样功亏一篑。想着想着,她加快了步子。妇人骑自行车穿大街小巷然后到了一个小卖部,从店子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买了一盒饼干,和着水她吃了几块饼干又直奔明珠宾馆而来。

璀璨的街灯照得大街如同白昼,如线的汽车叫嚣着撞击着这个不夜的大都市。

要是在老家,夏天的夜晚除了晚风和天上一眨一眨的星星,只有黑暗,黑夜包围着宁静的村落,人们也躲进被窝呼呼大睡了。妇女很疲惫,可是她一点没有睡意,她的心兴奋得有点抑制,城市的喧嚣没有打扰她无尽的回忆,回忆。

妇人叫田大群,经人介绍嫁给了镇上蒋培为妻,虽然日子不是很富裕,倒也是平平安安,一年以后他们孕育了一儿子。儿子三岁的时候,蒋培与人合伙外出作小生意,可是回来路遇一老乡,在火车上赌钱,输得急红眼的他,总想捞回本,最后不但输掉了自己的血汗钱,还欠了别人几千元。后来才知道别人是放高利贷的,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见蒋培没有还钱的意思,高利贷扬言,要跺了他的手脚。他思来想去,就背着田大群把三岁的儿子蒋宝作了人质到一个安徽一生意伙伴张少仁那里借了五千元,把钱还上了。异想天开的他就到外地打工去了。一年以后,他攒够钱去赎儿子,可是那家却以期限已过,把他儿子给以两千元送给别人了,无论他苦苦哀求,张少仁还是无动于衷,儿子卖到哪里再也打听不到下落。

儿子没找到,田大群整天以泪洗面,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本来红红火火的小日子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给打破了。蒋培在家里长辈亲戚朋友周围老百姓眼里都抬不起头来,有一天两人又发生口角以后,蒋培却喝下农药了结了自己悔恨的一生,把这个漫漫的寻亲路扔给了田大群。

田大群攒了路费就到安徽找蒋培的朋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说孩子被卖到哪里,找了当地派出所,说证据不足,也没有人受理。十多年来,她来回奔波于安徽,四处打工,可是还是没有结果。半年前她揣挣来的钱找到张少仁,得了绝症的张少仁瘦得皮包骨头,见到田大群他连争论的力气都没有,这七尺男儿没想到她会为寻找儿子不远千里无数次来到安徽,他被感化了,告诉她他只记得孩子被卖到外乡,一个姓梅的人家买孩子的时候再三叮嘱不能让孩子的亲人找到他,所以他守口如瓶十多年。当时蒋培说好半年来带孩子回去,可是半年过去了,没一点音讯,再加上屋里多了个孩子吃饭,老婆时常打骂,他就动了心想把孩子送出去,只要有人能拿两千元。没想到话一说出去,邻居果然就带了姓梅的人家来,只提出一个条件,付了钱就把孩子带走了,具体现在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听了老张的话,田大群就找到他的邻居,果然打听出了那家人的地址。

可是梅坚的父母死不承认自己领养了梅坚,硬说是他们亲生的。田大群哪能放弃这个机会,她就在附近找了个荒弃的院子住下来,乔装打扮四处打听,终于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出梅坚果然是他们领来的,还从一家商店里打听到了两人在上海打工的地址,于是她就来到上海,先在一个工地上找了一个打杂的活,一有时间就出来寻找明珠宾馆。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她找到了。她想着想着,甜蜜地笑了,不知不觉就靠着绿化带睡着了。

快二十年的颠沆流离,居无定所,过着非人的生活,受尽了人世的冷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儿子团聚,如今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吃苦受累又算什么呢?

“嘟嘟。 汽车的喇叭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天亮了。 她从草地上蹦起来,一双眼睛迅速朝向酒店门口,两个年轻的保安一左一右站在酒店门口,偶尔一辆车子缓缓驶出来,向自己驶来,从返光镜上她发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让她开始活动的思心又压上了一层乌云。我这样,孩子怎么会认我呢?田嫂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大门,一步一步向喷泉逼近,然后从飞溅起的水柱接水洗了把脸,又把零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感到心满意足才从池子边下来,继续监视着酒店门口。

“碧云,你的早点。 莫南把豆浆和油条放到柜台下面。

“我下班回去吃嘛,你用不着送过来。

“这是你最爱吃的油条,热着呢,快吃。

“莫南,这么早就上客房部。 胡双庆叫住了他,吓得碧云急忙把油条放到抽屉里。

“经理好。 莫南转身要走。

“你要到餐厅正好我也去那里一同走。

“好吧。 莫南放慢了脚步。

“给女朋友送早餐。

“哼。 他使劲点点了头,按开了电梯门。

“油条,上海也能吃到。

“是呀,不过在小摊上才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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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是经常能吃到,可惜。

“你老家是哪里人。 莫难试探着问道。

“四川,你呢。 一丝忧郁爬上她美丽的面容。

“安徽。

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餐饮部,莫南径直去换工作服,然后大家列队开交班会,经理讲了些工作上的细节,不外乎就是些要改进服务质量,把菜作得更鲜美些吧了,末了大家都散了。

“经理好! 碧云在电梯口遇到胡双庆。

“哼。 好像不认识她似的走过去了,弄得碧去很没面子,真后悔自己不该拍马屁,别人居然不领情。

“慕碧云。 她突然醒悟过来,就是电梯就要关的一瞬间,她回头给她打招呼。

“她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原来她不是那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不可理喻的领导。 碧云高兴得在电梯里跳起来,原来被人尊重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被自己的上司看重。

“姑娘,姑娘。 看着悠悠推着自行车出来的碧云,田嫂想叫住她,可是想起昨天的情形,她欲言又止。我何不给着她,免得又把她吓跑了,自己找儿子的路就变得曲折了。

碧云蹬上自行车,一路哼着小曲,穿过大街小巷,没发现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田嫂,最后在一排平房前停了下来。碧云从停放在院门口的小车灯前照了照,开始梳理被风吹零乱的头发。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她发现了后面推着破旧自行车的田嫂,田嫂吓得直往墙根躲。

“你一定不怀好意。 碧云冲了上来。

“我,我、、、、、、 田嫂紧张得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好。

“是你。 看着妇人忧郁痛苦的表情,她认出了她。

“我是梅坚两兄妹的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他们工作的酒店,我知道你认识他们,所以希望你能帮我给引见引见。

“你直接去酒店找他们呀!

“酒店不让进。

“那你就是门口等呀!

“不瞒你说,我十多年都没见过两孩子,认不到了。

听到这话,碧云警觉起来,不认识还来认亲会不会是骗子,可看妇人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是坏人,一时她左右为难起来。

“你们怎么会十几年没同他们见面,这会儿又想起来找他们,而且在这个陌生的大都市。

“我少女时被人贩子卖到四川,嫁到了偏远的山区,与家人失去了联系,半年前终于回到了老家,才得知他们也在上海打工,就找到这里来了。 田嫂急中生智把自己说成被卖了。

“真可怜。 想到莫南三岁就被卖到安徽,她不尽同病相怜起来。

“你屋里坐呀,梅坚他们两兄妹就给我们同住。

“姑娘你的心肠真好,谢谢你了。

“你姓梅吧,我叫你梅姨,喝水。

“是啊,是啊!谢谢。 免强挤出一点微笑应付着,“姑娘真俊,心肠真好。

“梅姨你的裤子和衣服怎么都湿了,快换下来,这样容易得风湿。

“不了,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

“不行,把我的衣服给你换下。 她不容分说,找来裤子和衣服把她推到厕所里换了。

“你换上我的衣服人也年轻了。 看着佝偻着从厕所里不好意思的田嫂,她咯咯笑得前俯后仰。

“你给我说,你怎么全身都湿了。

“是露水。

“什么露水,晚上的露水。

“她使劲点了点头。 脸又绷得紧紧的。“昨晚我为了等你,在草坪上住了一晚。

“你为了等我,为了打听到你的侄儿侄女,你在街边的绿化带露宿了一夜。

“哼。

“疯子,简直是疯子。

“姑娘,你是个好人,我不妨把事情的原委全给你讲了吧。

她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给她说了,末了加了一句:“寻找我的儿子是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和动力,要不想找到他,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她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什么,莫南的父母就没有来找他呢?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是个好妈妈。 她抹着眼泪说道。

“我不是好妈妈,不然他就会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分离快二十年。

“梅姨,哦应该叫你田姨,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作面条。

田嫂吃了面条,碧云到厨房收拾好出来,她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碧云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真是鬼天气,刚才还烈日炎炎,怎么就瓢泼大雨了。 梅坚一边抖着身上的雨水,一边骂道。

“儿子。 望着站在屋门口的梅坚她喃喃地说道。

“你是谁? 看着沙发上突然坐起一陌生人,把他吓了一大跳。

“梅坚,他是你妈! 碧云冲他一连珠炮弹砸过来,把他敲得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你发烧了吗?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你才发烧了。 她掰开他的手,“她真是你亲妈 。

“宝儿,宝儿。 妇人艰难的走过来,想抱住他。

“哪来的疯婆子,我妈在安徽。 他不耐烦地躲开了。

田嫂作了无数场梦,有各种母子相认感天动地的场面,但就是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会把自己看成疯婆子。

“你肚脐的左边有块烫伤,是你小时肚子痛我用吵石子给你印,烫伤了的,当时妈的心痛得流泪。

“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掀起自己的衣服,果然肚脐的左边有块有包子那么宽的疤痕。

“我妈说是烧了的,我肚子痛。 他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滚滚! 他拉开门把他推出了门。

“梅坚你怎么这样对待你的妈。

“都是你多事,我从来就只一个妈,我父母把我看成心肝宝贝,我怎么有另一个妈呢。

“雨好大。 望着窗外疾风骤雨,她担心起来。

“我不是你的儿子,给你伞。 梅坚打开门把一把伞扔在田嫂的脚边。

“宝 嘣门重重地关上了。田嫂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破灭了,“为什么她不认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踉跄着迈进雨里,雨点无情地敲击着她的脸,却打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撕心裂肺的疼痛,比当年孩子再也找不回时更绝望。

“梅坚,你知道吗?她为了等你,找到你,昨晚在宾馆门口露宿了一夜,即使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外面风大雨打,你不该把她推出去。

“她乱认儿子,是在抵毁我的妈妈,你不知道我同我们家人的感情有多深。你不知道就不要乱搅和,我从来没怀疑我给他们的关系。

“你身上的疤痕不是证据吗?

“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梅坚,我知道突然让你接受这个事实很难,我不是那种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人,我真的为她这十多年寻找儿子的事感动了,你要不要我给你讲她的故事。

“我不想听。

“我出去看大妈怎么样了。

“梅坚,你妈不见了,伞也没带。 碧云大叫起来。

“什么。 他冲了出来。

“你伤她的心了。

“我真不是他儿子。 他无奈地蹲在屋檐下,雨水飞起来落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

“田嫂,田嫂。 雨太大,碧云举着伞刚走了几步,裤子就全湿了,除了雨还是雨,风雨交加,把整个世界笼罩了,她只好无奈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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