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考公务员?”高胖子挠挠脑门 不敢相信地望着傅海。

“他家有个最大的官 他老爸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应该是最明白的了。”罗有桥给他倒上一杯啤酒。

“来你这取经来了 胖哥教我两招。”傅海举了举酒杯。

“嗨 考公务员也没什么难的 以你傅海的脑子 应该难不倒你。主要是看你能不能争到一个好位子。”高胖子举杯 三人碰了一下:“现在考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热门职位可是名符其实地万里挑一。”

“我倒无所谓 主要先应付我那难缠的老爸。”

“那你这顿饭就白请了 你报些比较偏的位子 没人同你争的话 一般都没啥问题。”

罗有桥插口道:“我说胖子 我记得当年你可特别热心成为政界人物 官场小说和电视啥的你是每部必看 现在你在官场上混了大半年了 有啥体会没有?”

高胖子把酒一饮而尽:“最大的体会就是 以前看的那些小说电视什么的统统都是放屁。”

“怎么 现实同小说差距很大吗?”

“有些个作者对官场一点了解都没有 打个比方 我以前特喜欢看一本《市长的女秘书》 现在才知道 政府官员根本不可以配异性秘书的。还有 像《蜗居》在热播的时候 很多人不是对宋思明这个角色有兴趣吗?那简直就叫纯属虚构。”

“为什么?”

“电视里面的宋思明是市长身边的红人 年龄是四十多岁 照理说在市长身边有很多锻炼提升的机会 如果他真是电视里说的那么有本事 这个年纪怎么也该是个秘书长 起码也得是个处长级人物 他的官场定位就不大对头。还有 他经常出去剪彩什么 可你是二线的 像什么庆典啊 剪彩啊 这该是一把手的活 就算你再有影响力 二线也不会把一线的活给干了 还有他同一些生意人谈话 有些话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官员 压根就不会说出口 好像故意卖弄似的 除非你不想混了……”

“行了行了。”傅海摇手打断他:“我现在还没当官呢 你现在同我说这些为时过早 你就同我说当官有啥好处。”

“好处?当官的好处还用说吗?”高胖子瞪大了眼。

罗有桥笑道:“他的意思是 现在他要打开心结 因为他不是特别想干这活 多听听这方面的好处吧 兴许能产生些吸引力。”

高胖子想了想:“这么说吧 几千年来中国老百姓看惯了贪官污吏 当官的要是捞点贪点 不但可以容忍 甚至可以理解 不捞不贪 你当官干啥呢?”

傅海大笑:“听你这么说是无官不贪 而你也是打算当个贪官?”

“我没这么说。其实当官的贪多半是别人养出来的。”高胖子接过傅海倒来的一杯酒:“这样吧 我讲个冷笑话给你们听你们就明白了 这可是真实的故事。我从前有个邻居 比我大七岁 那家伙是个混官场的能手 96年那时考公务员同现在还不一样 高中毕业就可以。他就是那时考上去的 短短的十来年 他就混到了局长的位子。不久前我在老家碰到他 他说要请我吃饭 同他闲聊了一阵 后来吃完饭该买单时 他坐在饭桌上自顾自地剃牙 一点买单的意思也没有。我当时挺奇怪 不是你请客吗?但我也没多想 不就一顿饭吗?所以我打算自己掏钱买单。结果他看我掏钱时突然出现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的样子 冲过来把我按下来 说怎么能让我买单 非同我抢着把单买了。事后他不好意思地同我说:不好意思啊 平时吃别人的吃惯了 从没自己买过单 一时忘了。”

傅海和罗有桥面面相觑 接着无可奈何地笑了:“当官的就这付嘴脸?”

高胖子道:“不过平心而论 他还不算个贪官 也干出过不少政绩 口碑还算清廉。可不是因为他是我邻居我就有意抬举他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还算清廉。可你们看看 清官都这习惯 那贪官呢?所以你要问我当官有啥好处 通过这笑话 我想你该明白了。”

“哇哦 连我都有点动心了。”罗有桥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傅海沉吟了一会:“那你再说说当官的坏处吧。”

“不自由 不痛快 憋屈 得面对很多不公平的事情 当官的人忍性比一般要好得多 都是逼出来的。为了自己的前程 即使你上司是个白痴 你也是违心地去讨好。有时候要忍受莫明其妙的责难 而且 在老百姓眼中 政府的公信力如今几乎是个负数 要办什么事第一件不是想着照章执行 而是想着找熟人 所以这名声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总而言之 所谓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都是牺牲自己的个性和尊严带来的。”

傅海感叹:“这就是权力的代价吗?”

“还不止如此 就算你做到了 你也未必能得到你想得到的 对权力的渴望是人最原始的欲望 侧身官场就等于进入狼的世界 而且你也别指望对手是同你光明正大的较量 阴暗的 卑鄙的 低俗的 甚至是变态的手段 在争夺权力的道路上 都屡见不鲜 可以说 权力争夺时不管出现多可怕的事情都不值得惊讶。”

罗有桥倒酒的手放了下来:“我看我还是收回我说过的话。”

傅海点头:“这我倒认同 我看到几乎所有官场小说 都是在教你怎么尔虞我诈 就像你跳进一个大染缸 你再清白地进去 你也别想清白地出来。”

高胖子嘿嘿一笑:“政治是肮脏的。”

“就没人试过改变吗?”

“改变?你当你是什么?神?”高胖子仰躺下来:“你要明白 官场不是一个战场 它是一个大粪坑 你想同他作战 就等于往里面扔一块石头 可之后呢?粪坑还是粪坑 而你只会溅一身屎尿。老祖宗早就说过了 宁得罪君子 莫得罪小人 在官场之中 所有人都是小人 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傅海变得沉默 罗有桥看看傅海又看看高胖子:“你说些什么呢?我是让你激起他对当官的信心 你倒好 说这些玩意把他吓坏了。”

“不!”傅海打断罗有桥:“我想我有主意了。”

“什么?”

傅海语重心长:“你不是问我的理想吗?诚然 我对理想没有明确定位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我想做个与众不同 独立特行的人。”

“独立特行的人?在官场上?”高胖子几乎要大笑。

“没错。”傅海却是很认真。“因为我没什么好损失的。”

高胖子一时没听明白 罗有桥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 他本来就不想当这个官 就算把所有的官场法则都给犯了 大不了就是官当不成了 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浪费了些时间而已。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的父亲。”

高胖子却摇头:“只怕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没什么好怕的 但权力这东西很恐怖 得罪权势人物的后果也许十分严重。”

“多严重?要我的命吗?”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傅海反而笑了:“很好啊 这样的生活岂非很刺激。我可以趁机体会一下十面埋伏 杀出重围的乐趣。”

“胆大妄为可不是什么优点。”

“胆小如鼠就更不是了。”

罗有桥笑道:“行了 你别劝他了 我了解他 这家伙天生就这样 他最合适的职业是冒险家 你越是说得困难重重他越是想玩一玩。”

“玩什么都好 你可别玩火。”高胖子深表忧虑。

“是吗?我还想叫你一起玩呢。”傅海大笑。

“拜托 我可没你那么潇洒 我还要想着我的前程。”

“那就行了 我玩我的游戏 你要你的前程 我们各取所需。”傅海端起酒杯:“来 为我们大家伙的前程干一杯。”

高胖子和罗有桥对视了一眼 无可奈何地端杯:“只能祝你好运了。”

傅海在学校时成绩优异 学习能力极强 在此后的几个月内 他积极地为考公务员备战 尽管这只是为了满足父亲的心愿 但他既然做了就打算把事做好。

当然 备考过程中他并不是没有抵触情绪 甚至想过不如故意不考上 可是父亲在他考公务员一事上表现出的热情超乎他的想象 他既然认定了官场才是儿子的归属 那儿子在其他行业就只会变成毒贩子恐怖份子或黑手党 为了能帮儿子顺利考上 父亲发挥的能量简直足以点亮一个星球。

父亲把一幅同作战图样差不多的黑板挂上了墙 手持教鞭指示官场中人谁同咱家有人情关系 哪个高官有什么爱好 哪个可以作为公关的重点对象 哪个老师手下出过最多的人才 哪个考场最宽敞明亮……那运筹帷幄的派头就连元帅出马三军出征也自愧不如。

父亲也不是一人专美 接下来母亲上场 出示竞争对手也就是其他考试者的相关情报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她相信自己生得出儿子就该把他送进官场 不然就别生。她一一说出谁谁谁同考试负责人有什么姻亲关系 他家正有谁谁谁准备入考。说出哪个考生又同某个老师是直系亲属;哪个孩子家里又富比王候会以金钱开道;还有谁谁谁给当地负责人的老妈家邻居儿子的大姨妈捎过东西……

傅海看着这一切脑中蹦出“危难关头方显英雄本色”八个大字 看到父母为自己的前程如此不顾一切不遗余力周旋不止奔波不惜 他真不知该说什么 他感到到吃惊感到惶恐更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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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考个公务员吗?至于吗?如果他先前还有不想去的念头 现在他是提都不敢提了。

看来自己怎么也得考上公务员在官场混上些日子 不然父母会活活剐了自己 至于以后怎么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认为假如自己在官场上混几年 满足了父母的心愿 如果被炒鱿鱼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所以他决定如果考上了 他将做一个极度特别的人 冒犯一切官场法则 让别人把自己排挤出官场 他要毁了自己在官场的前程 除了是因为对父母的叛逆 也因为他太看不惯现在官场中人的嘴脸了 他不会让自己碰到的每一个官场中人好过 既然高胖子说了官场中人都是小人 那自己对他们做什么都用不着自责。

是的 命运逼我走上一条我不想走的路 那么我就要以牙还牙!

老天爷似乎也希望看到这出戏将如何上演 为傅海的考试一路开了绿灯 在整个考试的过程中 没有阻碍 没有黑幕 没有任何与之成为官场中人相抵触的东西 以优异成绩顺利过关。半年后 傅海正式成为一名公务员 考取了与他专业对口的职位 任职明珠市商务局外贸科办事员。

当罗有桥听说傅海考上公务员了 连连在胸前划十字:“上帝保佑。”高胖子则捶着额头 “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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