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幽灵

凌浩欣赏着挂在墙上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精仿画作，西斯廷圣母用甜美而圣洁的目光望着他，蒙娜丽莎的笑容依旧典雅高贵。{173}身后的人又走近几步，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头上。

“咔”，安全门应声关闭。

他仍背对着他，而那一把枪，对他来说，犹若无形，“两年不见，怎么，刚一见面就想杀了我？”他能在这绝对安静的空间中捕捉到气氛的细微变化――此时持枪的人，比被威胁的人还要紧张百倍。

“我要是别人，你已经死了。”袁旭东右手持枪，左手却做着与现在的气氛完全不符、让人浮想联翩的动作――撩他衣服。

他的T恤被掀开，袁旭东的呼吸翕然重了起来，连拿着枪的手都微微颤了颤。

他的背上，刀伤，跌打伤，肩膀处还有一条骇人的子弹穿透伤。那些痕迹，分明是旧伤还未愈便有新伤添了上去。道道伤痕，犹如毒蛇，盘桓交错。恍若勋章，宣告着他的每一次的痛苦，和辉煌。

最明显的还是那一道刀伤，十三公分长的一条斜疤，被缝合的印记仍在，虽然已被岁月淡化许多，看上去仍是触目惊心。他也忘不了当初那一刀冲着自己背后砍来，却被他强行挡下。那时他才十岁，那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

凌浩看着墙上的复古壁灯投出的柔白灯光，十摄氏度恒温的藏酒库中，半人高的圆木酒桶散发着诱人的酒香，他忽然道：“就这么怕我？”

袁旭东放下他的衣服，“我想我不需要怕一个‘死人’。”他想适应他的波澜不惊，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那一道道伤疤乱了心神。

“是么？”

不过是一晃神的工夫，他已转身，那速度极快，快到在袁旭东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时，他那尚在牛皮护套中的格斗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颈动脉处。

他甚至能肯定，刀若出鞘，必是一招便毙了他的命。

凌浩牵动着嘴角，眼里却无笑意，“如果是别人，我也不会由着他的枪，指着我的头。”

袁旭东低头看了看那把本可以轻易夺去他性命的刀，抬眼，想努力地在他那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的眼中找到一丝情绪起伏，终是徒劳。

身前的人分明熟悉，却又陌生。陌生得让他不愿承认，他竟变成了这样。

“如果不是这次我能帮到你，你是不是依旧不会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他问得有气无力，像是提线木偶被切断了线，抽走了力气。

凌浩在回答前，先问了自己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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