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画面九：
冬日的夜晚，人们睡得很早。
从夜校上课归来的欣亮，骑着自行车，在小街道单边亮起的白炽灯的照耀下往家赶路。
他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大杂院，把单车扎好，就取下钥匙去开门。
这时欣亮发现在门口小厨房旁边的蜂窝煤堆里影影绰绰有个黑影。
“偷煤贼！”欣亮一声断喝，就飞起一脚踢在了黑影的身上，黑影发出了一声苍老女人特有的呻吟，就筛糠般地蜷缩在煤堆旁。
欣亮径直打开房门，把单车推进屋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从老女人发出的呻吟声里，欣亮知道了是瘸腿孩他妈。
他没有进一步地去揭露她，自己那重重的一脚和大声断喝，一定会给她造成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
果然，欣亮几天没有见到瘸腿孩他妈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从此，欣亮家门口的蜂窝煤也不再“不够数”。
提起邻居瘸腿孩家，欣亮就会摇头不已。
瘸腿孩的父母恩养了五个儿子，没有女儿。
父亲是个货车司机，收入还算可以，人也和蔼可亲，人称“老万头儿”。
听诊器、方向盘，还有商店的营业员。当时这三种职业是最吃香和最令人羡慕的。
母亲是个来自农村的家庭妇女，街上人都叫她“老万婆儿”。她经常靠打零工贴补家庭，对孩子缺乏正确的教育和引导，自己也有小偷小摸的劣习，也教会了孩子这些不良习气。
这家的五个儿子没有一个能让父母省心的。老大敢跟火车碰，***打架不要命，老三空中放风筝，老四是个过街净，老五不是省油灯。
孩子小的时候家里钱紧，越长越大，家里钱的缺口也越来越大。
五个孩子没有一个爱学习的，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也没有一个能当上兵的，更没有一个有稳定工作的。
老万头儿相对比较老实，在职时开车挣的钱全部贴补家里。退休后不久，就患上了脑溢血后遗症，偏瘫在床，无疑使捉襟见肘的万家雪上加霜。
老万婆儿把老伴当成了负担，经常虐待卧病在床的老万头儿。老万婆儿施暴时，整排房子都能听到老万头儿的哀号声。
这样的日子不到一个月，老万头儿就撒手人寰。
老万家有很多故事都是欣亮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有的是亲身经历的。
老大万横，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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