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忆故人话当年1

而玄天胤留下的话，却成为了玄景羿当晚的噩梦。

“萱儿！”

惊恐地从噩梦中惊醒，玄景羿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瞪大了双眸。眼前，还是梦中的场景。

绝色的女子，火红的嫁衣，仇恨的眼神，满地的鲜血……

痛苦的闭上眼，依旧赶不走那愧恨一生的场景。

再也睡不着，披上衣服起了身，便打开门走了出去。也许走一走，散散心，就能让心境平复不再回忆。

今夜他没有召妃子侍寝，因此除了贴身太监寿公公没人知道皇帝在深更半夜出来散心。

“皇上，您这是……”寿公公看到门口站着的皇帝一时愣住了。

玄景羿淡淡地拜拜手，额头上仍留着方才梦靥时的汗，夜风一吹，凉得沁入心骨。

不知不觉中，竟走进了凭栏轩。这里是靠近漪澜殿最近的。而漪澜殿，便是已故的景皇贵妃上官萱儿居住过的宫殿。而这里，早就已经荒废。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玄景羿触景生情，抚摸着院子里的刚开的昙花。

犹记得，当年，那个美丽的女子在这七月之晚总是偷偷地溜进凭栏轩里等待着昙花开放。而他，不止一次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她。最爱的便是昙花绽放花瓣的那一刻，她一同舒展的笑容，还有，不由自主留下的眼泪。

如若一切都能从头，他一定不会让那个娴静美丽的女子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蓦然，一抹烟岚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素净的妆容，清冷的面孔，简洁的宫服，竟是她。待看清了，玄景羿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喊着那女子的名字：

“然儿，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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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然一踏入凭栏轩便看到了披着华服的皇帝。听到他喊她，亦是淡淡地点头，移步走来。

“参见皇上。”长孙然规矩地行礼却没有规矩地在前面加上“臣妾”二字。

玄景羿也不怪罪，知道她的脾气。从她第一天进宫，她就没用承认过自己是他的妃子。就和，那人一样。

“夜色很晚了，怎么一个人出来溜达？”玄景羿带着关切问。

长孙然依旧冷漠地回答：“皇上不也是吗。”

玄景羿环视着凭栏轩里的一草一木，感慨：“十年里，这里一直空着没有人来。如今朕故地重游，无意间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长孙然也触动了，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弯月，低叹。“十年了，早已物是人非。”转而，又看向玄景羿不再年轻的脸，轻轻地问。“皇上，昨天是十五年前那个孩子出生的日子呢。”

“七夕吗？”玄景羿闭上双眸，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接触最多的就是往年的回忆，无论是开心幸福的，还是不堪回首的。

“我记得，当年苏碌和桐儿他们写信过来，说是他们的孩子竟是在七夕这天出生，还是个女孩儿，叫月儿。”长孙然的嘴角微微上扬，十年前的时光，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幸福的。而十年后，却是他们最不愿触碰的痛苦。

“十年前，也就是嘉昌十五年，发生了很多事。”玄景羿说着另一个话题，似乎并没有听长孙然的话，可是，正是这番话，思绪飞远了。“这一年，先是萱儿在秋天走了，紧接着冬天，又发生了围都的那件事。那个孩子，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吧。”说到这里，悲伤如海水般涌上来。

“朕，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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