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苍茫山岭越来越远，模模糊糊隐约不清的隐在身后。晚风徐徐吹过，送来铺面的柳絮，沈东凰深深呼吸，她的神情有些渺茫，空气中残存着淡淡幽香，似是从她的衣服上缓缓散发出来。像她这般定力很深的人，也不能仔细分辨出香味的成分！
身后的空了如她一般，微眯着双眼，努力将周围漂浮的幽香纳入自己的胸腔中。他是有一定修为的僧侣，在寺庙中每日打坐的时间几乎和师父一样久，亦能心气平和地往死里念着往生咒，自然闻得到这种香气。
荡人心脾，似百花之香，又像什么紧紧勾住魂儿，动荡不得！而心坎儿上却有种微微触动的感觉，一丝丝往里细细绞着。
许久，沈东凰看着身后一直做沉迷状的空了，不禁好笑。那个跟着她的小和尚，仍然傻愣愣地待在那儿，她不走，他也不走，脸上还挂着一种想上前又想退后的表情。其实沈东凰若是知道这时的空了心里的念想，估计会很乐意提前把这个将来享誉四海的大师送往极乐世界。
空了心中汹涌，他闻着这种香气，心中一阵一阵的恍惚：他以为这香是来自沈东凰身上的，他以为沈东凰对他施行美人计，故意让他心乱，然后、、、、、空了看到沈东凰的唇边扬起一抹弧度，淡淡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沈东凰的无奈是因为，近一大师丢下来的这个小沙弥，看上去丝毫没有得到其师的真传，这明摆着被人用香追踪都没有识别出来，还一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她摇摇头，青丝微微飘拂，渗出一股莫名的冷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沙弥空了的道行不深，此刻脑子里被沈东凰的淡然一笑搅成一片空白，在前进和后退两个选择中徘徊，只得不停默念着这几句。
似乎师父没有教过他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空了心里向各方罗汉祈祷。
沈东凰近步向前，一把拽过他掼到面前的地上，随即蹲下来，一脸好笑地看着空了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几句，为何还没什么动作，你就一副如临大敌，生死莫问的面目？难道我很可怕？”
“不是，不是。”空了很想点头，却在形式逼迫下很机灵地换为摇头。难道沈东凰不知道，在邺都，与恶狼齐名，用于恐吓孩子睡觉的人选，就是她自己？
坑杀万人，致使满山苍松掩不住土壤下的铮铮白骨，山岩被鲜血染透，汇合成血注融入山间溪流；黄沙地上，四处是烧焦的旗帜，为了战场上不肯归止的万千魂魄，空了曾和师父千里迢迢赶赴边关念经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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