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容纳五六百人的会场已基本坐满。主席台上的桌子后面坐着十几个领导,高大雷一眼就认出了,正中央直挺挺坐着的就是北京招兵时讲演的那个小个子农民。

台上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正抻着脖子询问各连到会的情况,他一只眼看着台下的人群,另一只却眺着天花板上的大灯。他敲敲话筒,欠起脚尖,高声叫着:“同志们,现在开会了。我先提几点要求:一,同志们一定要严肃认真,满怀革命激情,从灵魂深处把阶级敌人批倒批臭;第二,要保持旺盛的革命斗志,怀着对阶级敌人刻骨铭心的仇恨高呼口号,彻底摧毁阶级敌人的嚣张气焰;第三,要遵守革命纪律,保持会场秩序,展现我们兵团战士的风采,各连队领导要组织好你单位的参会代表。”

朱连长告诉高大雷说,中间那个小个子,是原农场的革委会主任冯友清,现在是团的副政委。主持会的叫刘守一,是保卫股的股长。高大雷想,这一定就是那个王向红的亲戚了。

“下面,把以走资派刘书新为反动头子的牛鬼蛇神、地富反坏们押上来。”随着刘守一的一声呐喊,主席台右侧的一对男女振臂高呼起一连串冒着怒火的口号,台下随之迎合起丛林样的拳头和震耳欲聋的喊叫,人们都在用抖动的力量和力竭的吼叫,表现着对敌人的愤恨,证明着对毛主席的忠诚,人人都要一口吞掉面前的坏蛋,人人都要向周围显示出自己的革命。

高大雷也喊着,他在臂丛拳海中看到门外轰轰隆隆地进来一大帮人,俩人押着一个,像“驾驶”着独轮木车,叽里咕噜地拥到台上。

他走神了。高大雷没有看到过爸爸妈妈被批斗时的样子。但他组织过批斗会,有一次教导主任毕历历死不承认执行了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罪行,结果他发火了,命令手下的红卫兵把她的头发剪了个乱七八糟。台下的红卫兵们欢欣鼓舞,振臂高呼,台上毕历历哭成了泪人。他当时已经心软了,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只要表现出稍微的软弱,就会立即被人指责为保皇派的。

“刘书新,原农场场长、党委书记。煞阿煞,我团头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自以为煞阿煞,是‘三八’干部,天老大,他就是老二,在农场全面推行资本主义道路,煞阿煞,具体问题等一会儿由革命群众批判。”

高大雷被冯副政委一连串的“煞阿煞”弄糊涂了,紧接着他明白了他说的是“是不是”,他不明白,当初在学校演讲时,冯友清为什么一句“煞阿煞”都没带。

冯友清在台前逐个介绍着批斗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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