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是坐了三四趟汽车,钻了五六条胡同,打听了七八个路人,才摸到这破院子的。院里十分安静,只有一个老太太靠在窗台下闭眼晒着太阳,栓子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才轻轻的招呼道:“大妈,大妈。”

老太太微微地抖了几下眼皮,突然把眼张大,从里面蹦出几朵光彩来:“是栓栓吗?是栓栓吗?”

栓子倒退了一步,他弯下腰静静地端详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问:“您是,您是方姨?”

栓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无精打采、满头花白头发、萎缩在墙根的老太太竟然是方影,就是那个刚刚四十多岁、曾经神采飞扬、和蔼可亲的方老师。

方影几乎被一连串的打击击垮了。先是老父亲被当地街道以反动资本家的名义揪出来游街,结果想不开跳了后海。后是高阔山被说成是走资派兼苏修特务,再也没回来。而自己被打成反动教育路线的黑爪牙,隔离审查受尽羞辱。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大雷,离去时没有一声招呼,离开后没有一点信息。这世上她再也没有亲人了,不,其实还有一个,如果没有她的陪伴,恐怕她早已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个人就是徐小雨。

徐小雨参加工作了,当然是父亲徐大光安排的。开始小雨不去,大雷走了,她的心也随着去了。她想追着大雷一起走,无奈母亲藏起了户口本。父亲母亲和父亲单位的叔叔阿姨们连轴转地找她谈心劝慰,最终她到了华光织染厂宣传科,成为了一名人人羡慕的宣传干事。

她不知道大雷为什么会狠心抛下这么好的母亲。她尊敬方姨,崇拜方姨,不仅仅是因为方姨她给过她第二次生命,更因为他早已把方姨当成她的妈妈。从医生撕下大雷手臂上那块硬痂的那一刻,她就下定这样的决心,一生一世都要护着大雷,疼着大雷,跟随着大雷。那次批判稿被大雷误解后,她几次想和大雷解释甚至认错,结果大雷到离开北京也没给她机会,她的心是挺绝望的,但方姨的状况使她顾不上舔舐自己心中的创伤,她必须让方姨活着,把对大雷的歉疚,把父亲对高阔山的歉疚,把自己家对大雷家的歉疚都汇集到方影身上,方影什么都没有了,她必须要替大雷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这样她的心才会感到一丝宽慰。尽管于凤兰多次劝她离开,尽管徐大光几次威胁她将对方影采取必要的革命手段。但她就是不放弃。

就在栓子走进院子的前半小时,徐大光所说的革命手段刚刚执行完毕,那就是华光织染厂革委会和X中革委会联合下达通知:将死不改悔的“臭老九“、反革命的帮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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