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九成一下噎住了。他明白常虹原来还是说高大雷的事，高大雷在工地上救韩立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保卫股报告中把这件事和水利工地上的事串起来说，这样就上纲到阶级立场问题上了。而且里边还牵扯到常虹，说她迎合高大雷公开号召知青们向劳改犯们学习。甚至说有的群众反映高大雷和常虹想把九连和劳改队变成独立王国，变成夫妻店。虽然高大雷已经把事情都揽到了身上，虽然他根本就不相信，但他还是必须要向常虹本人了解一切，也算调查研究吧。但常虹上来就像练武术，一拳连一拳只让他接招，不让他回。好容易让他出拳了，却分明让他自己捶自己。他决定把这一拳先收在肘下，按自己的套路发出几拳，让她也接几招：
“常副指导员起立。”郑九成突然挺直腰板声音不高但却掷地有声。
常虹毫无准备，向前欠了一下身子：“干什么？”
“立正说话。”郑九成面部严肃。
常虹站起身，有些故作夸张地收腹、挺胸、两手并拢垂直，两脚后跟发出“啪”的一声磕碰。
“这回像个军人了。”郑九成站起身走到常虹跟前问：“请问常副指导员，知道我们人民解放军能够无往而不胜的法宝是什么吗？”
“坚定的信仰，铁样的纪律。”常虹张口就来，军人家中成长起来的孩子，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哦呵，行啊！”郑九成很满意：“我再问你，铁样的纪律在战斗中是怎样体现的？”
常虹沉思了一下，她好像有印象听爸爸说过，战斗中只要冲锋号一响，不管敌人的火力多么密集，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队伍都要往上冲，所以才会出现董存瑞、出现黄继光……
“下级服从上级，一切行动听指挥。”常虹又一次脱口而出。
郑九成险些拍起巴掌。革命二十年来，工作中他没和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打过交道，如果上一次他还仅仅把她当作一个有点思想的小青年的话，那么现在他突然觉得她完全可以到团部来。她是个革命的好苗子，为此他感到清新、感到愉悦。但他还要绷住自己的情绪：
“那你再回答，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需怎么做？”
常虹又挺了下胸：“你是上级，我是下级，我要听从你的指挥。”
郑九成的“对”字还没出口，就听常虹“噗哧”一声，郑九成回头一看，常虹已稳稳地坐到椅子上，脸上挂满调皮的笑容。
“我说郑九成团长、郑九成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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