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高大雷可算跑不了了，作为逃兵，一回到团里就被关押起来。
常虹给王小兵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觉得问题好像挺严重，决定再闯一次团部，当然这次得找冯友清。
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个布局，还是那些摆设，还是坐在上次坐的椅子上，还是一脸的朝霞，一身的青春。所不同的是，当初坐在对面写字台后面的是郑九成，现在却是冯友清。
冯友清一改上几次拘谨和不自信的状态，他双手按着桌子，目光直勾勾地围着常虹上下旋转，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迎着对面射过来目光，常虹知道，这将是一场心与心的较量。
高大雷跟她说过，那次去十三连劝架，他在山洼子里遇到了一只狼。狼在距他二十几米的路中央，把头撮在地上，咧起双唇，喉咙深处振动出“呼呼”的呜咽。他当时首先看到的是那口粘着沫子的利齿，然后是那对灰色、阴森、残忍、冷酷的目光。高大雷说他当时头发根都炸起来了，但他还是攥起拳头，横眉倒立，挑圆双目，瞪着对面的眼睛，一步步向前，向前，决不后退。那条狼先是炸起全身的灰毛，后是呲出所有的牙齿，再后来屁股后坐前腿匍匐，作前扑状。但高大雷什么也不看，就瞪着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终于，对面的那对眼睛向旁边游离了一下，然后目光散了，全身所有可以战斗的神经一下松懈下去。就在走到距离狼四五步远时，就在他即将失去再向前跨进一步的勇气时，野狼突然掉转身子，夹起尾巴，风一样刮进路旁的草堆。
常虹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她要做好长时间战斗的准备，一旦战斗打响，她将一动不能再动。她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挑起眼皮，迎上了对面那正舔舐自己的目光。
“有事吗？常副指导员。”冯友清盼望对面马上会传过一个笑脸，就像上次对郑九成一样，傲傲的又娇娇的。
“是。”常虹眼珠一动没动，和上次大不一样。
“讲。”冯友清眯了下眼，遮盖住所有的污浊，只留下黑眼球中心的一点点光。
这就是那狼的眼神吧？常虹沉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应该先放了高大雷？他自己准了自己的假是不对，但应该还没到有罪的地步吧？我觉得对他的处理方法还应该是以帮助教育为主，你说呢？”
冯友清注意到了，常虹眼皮一眨没眨。他笑了一下，目光也随之向房顶跳跃了一下。他有些畏惧对面的眼神，就在刚才，他还猜想常虹一定是为高大雷求情的。到时他就会和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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