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一块冰冷的毛巾覆盖着我的额头 头脑变得渐渐清醒起来 空气中凝固的炕烟味也越来越重。
远不停的为我换着冷水浸过的毛巾并轻声的唤我。慢慢的觉得轻松 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 我被冰冷的水滴淋醒 睁开眼睛 我看见远靠在墙角已经睡着 手里是滴着水滴的毛巾。面容疲惫而安静 像个孩子。
我起身披上衣服 轻轻的为远盖上被子 然后爬到窗边上。我的长发已经被冷水淋湿 在冰冷的空气中越发寒凉 我的身体在寒冷中微微的颤抖。我把脸靠近玻璃窗 玻璃上粘着冷冷的白色霜花 我用手指慢慢融化冰霜 看到灰暗的天空和皑皑的白雪。
风雪弥漫的空旷原野 寂静的小院 雪花迅速的堆积起来 小院的几颗李子树也披上了厚厚的白色外套 茫茫的望不到边际的原野 大雪覆盖的小村都沉浸在无边的寂寞中 这里无关风月 无关繁华 只有无尽的悲哀和贫苦。
这里的落后和困苦是我从未见过的。那一双双布满老茧的双手 那一张张被困顿和悲哀所浸透的脸 那一幕幕凄凉的场景让我心里异常的难过。远需要承载的太多 需要我帮他来共同背负。
远从来不曾感知我这份温暖的情怀 只知道用身体来捆绑我 却不懂得轻怜爱惜。我对这份爱的绝望却依然抵不过对远的怜悯。我是远的一个跳板 拥有了我 远就可以永远的走出这里。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残损不堪了。
没有哪一个男人肯用真心去对待一个有过伤痛的女子 女子的伤痛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不堪和愚笨。我不想把自己送入更深的绝望中去 我只能属于远。这就是生命在我身上种下的无可奈何。
灰蒙蒙的天边已经微微泛白 空中飘着零零碎碎的清雪。远的母亲已经起身 我远远的看到她正在费力的拖动柴禾。我爬回去 推了推远 远睁开朦胧的睡眼：“雨欣 做什么？你好些了吗？”
“穿衣起来 去帮你母亲拿柴禾。”
“我这就去 你睡会儿吧。昨夜你病得好重 快躺下别又发烧了。”我点了点头。重新躺下。
没有多久 远就拖了一捆柴禾进了里屋 带进来一身的凉寒。
“雨欣 我给你烧炕好不好？”
“好 我还真的想看看你怎么烧呢？”
远边说边拿起了火柴点燃了一根柴禾 然后把它放到灶膛里 活很快的燃烧起来 远拿过几根柴禾有塞进了灶膛 一会儿工夫 火就熊熊的燃烧起来了。在火光的映照下 远的脸发出奇异的光 心里莫名的涌动着柔情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抚摸远的脸。
灶膛里的柴禾发出噼啪的声响 不时的有黑色的浓烟冒出来 我不住的干咳起来。
“雨欣 你往里躺 一会儿就好了。”远说着便把柴禾都放到了灶膛里 用一个叉子把柴禾送到灶膛的深处 然后盖上了盖子。
浓烟是不冒了 却只见炕沿边上冒出阵阵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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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中了。我不停的咳着 烟熏得眼睛直流泪。远一下子打开了房门 冷的风毫不犹豫的直涌了进来 地上的寒气卷着浓烟慢慢的向屋外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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