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浓重的炕烟味很快被清凉的冷气所替代 屋内一片冰凉。
我蜷缩着身体 坐在炕头上。远抱歉的对我笑了笑。
远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渐渐的温暖起来。远看着我 轻轻的把手伸过来 他的手是温暖的 我冰凉的指尖在远的手掌中慢慢温暖。
“远 你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是的 前些年还不如现在 甚至连大米都吃不上 整天吃的只是玉米面。”
“怎么会这样呢？”
“哎 我们这里只能种些玉米和黄豆 而且产量很低 每年交完公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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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剩无几 仅够维持日常的口粮啊。又哪里有钱去看病。”“为什么不想办法提高产量呢？”
“哎 你还真是不懂 我们这里光照的时间短 粮食的成熟期不够 所以打下的粮食都发空。”我紧紧的抓住了远的手。
“你还回来吗？”
“有了你 我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会和我回来的对吗？”
“我怎么可能和你回来 这里的生活对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你要让我在这里和你共度余生？”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回来的 所以我早就做好了盘算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远 这里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我们回去好吗？”
“雨欣 再住几日吧 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回。”
“远 这里的饭食我完全吃不下 还有呛人的炕烟味熏得我整天昏昏沉沉的。自从到了这里我就不停的发烧生病 你们这里连最基本的药片和大夫都没有。你要我怎么来过？”
远低下头不说话。我仰起头看着破旧的棚顶 斑驳的发黄的旧报纸像一个个黑暗的空洞 淹没我让我无法呼吸。这里生活的困苦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怜悯远更胜过爱他 我开始确定 我要一生一世都和这个男人走下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我爱的男人。
“雨欣 再住些日子吧 我知道你完全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我也不想你受苦 但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这里。”我点头 我理解远。
“我们先吃饭吧。”
远的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 正等着我们去吃。远俯下身背起我 伏在远宽宽的后背上 我的心忍不住疼痛起来。
我和远隔着油腻破旧的小炕桌坐了下来 远拿起筷子就吃 吃了一半 抬起头 看我没有动。说：“雨欣 吃饭啊 不吃饭怎么成。”说着把碗硬推给了我。
“是不是饭不对你胃口啊？”远的母亲问道。
我只有拿起碗 勉强的吞咽着。只吃了几口 我就把碗放到了远的跟前 远没有说话 默默的把我碗中的饭都拨到了碗里吃了起来。远的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远和他母亲很快的吃完了饭。我和远沉默的坐在了炕头上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雨欣 我给你倒些热水吧。”远很快倒了热水给我 我端起杯子 轻轻的吹着气。
门突然被推开 远的母亲端着个簸箕走了进来 然后哗的一声倒了一炕的瓜子。瓜子带着热气和特有的香气直扑了过来。
“我看你们也有什么营生 我就炒了些瓜子 你们吃吧。”
“妈 这是今年的瓜子吗？”
“是的 是今年我种在菜园子边上的 你们吃。”
远拿起还冒着热气的瓜子 一个个拨着皮。我也拿起瓜子嗑了起来。
不多时间 远就拨了整整一小把的瓜子 把他们递到了我的掌心里。远看着我 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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