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绵绵下着。

静静跪在雨中采撷那一株株的半叶莲,萧盈盈浑身上下几乎都湿透了!

她的长发湿答答地披在肩上,苍白、不住的指尖透露出她是如何地忍着寒冷,在料峭春寒的雨中采集半叶莲。

这里是望月谷。

之所以叫望月谷,是因为整个谷地的地形东西宽广、南北狭长,由高处往下俯瞰,犹如一抹弯月,所以叫望月谷。

传说望月谷因得地势之利,谷中四季如春,各种奇珍异草遍植谷地,凡是想得到名字的花草药材,几乎都可以在望月谷中找到,而半叶莲便是其中之一。

半叶莲本是一种极普通的药材,只要花钱到药铺去买都可以买得到。但不知是因望月谷特殊的地理环境所致,还是气候风土上的差异,望月谷中所生长的半叶莲,不但可以疗伤解毒,更具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功效。

若是习武之人得之,还可以增长功力、打通任督二脉。因此江湖中人趋之若骛。三天两头就听得有人要到望月谷去采半叶莲。

不过去的人虽多,却从没听说过有谁能采得半叶莲归来——所有到望月谷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江湖上传言甚多,有人说,这些人是被望月谷那满地的蛇蝎给咬死;也有人说,望月谷的人擅长放毒,将这些闯入者毒死。所以江湖上又称望月谷为死亡谷,更有的人干脆叫它蛇蝎谷,但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

萧盈盈自幼在望月谷长大,她不知道江湖中人的看法,更不知道自己所采的半叶莲是稀世奇珍,她只知道得赶快将刚沾雨露、发了新芽的半叶莲摘下,然后送到谷主房里才是。

她蹲在地上,低头冒雨不停地采集。

今年望月谷的雨水特别多,这对半叶莲的生长有极大的影响。因为半叶莲不像荷花或莲花必须生长在水里,过多的水分反而会让莲叶腐烂,但水分不足的话,花叶又长得不全。所以萧盈盈几乎都是在刚下雨的清晨加以采集,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所采到的半叶莲是最好的。

萧盈盈边蹲边采,身子一步步往后退。

突然,萧盈盈觉得脚后跟像踢到什么东西似的,她回过头一看,一声尖叫差点逸口而出。

老天!这……这是……萧盈盈以为自己看错,她闭了闭眼再重新张开,那东西依然横躺在她面前,不,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萧盈盈连忙放下采药的篮子,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但从他的外表来看,他似乎伤得很重,如果不赶快救治的话,恐怕这个人会因为伤重而死。

可是望月谷不容许有男人出现,这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萧盈盈不禁皱起眉头。

救他?还是不救他?如果救了他,又要如何安置他?谷里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私自救了一个男人的话,一定会责罚自己;但不救他的话,他很可能现在就会死,而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

念头一转,萧盈盈放下药篮站起身子,一手抓一只脚,使尽全身力气将男人往自己住的地方拖丢。幸好现在谷里的人都还没起床,而她又住在离望月谷有一段路程的小屋里,所以在回房的路上并没有被人发现。

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萧盈盈几乎虚脱瘫软在地上。

轻靠着门,萧盈盈怔楞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该怎么办?要怎么救他呢?自己完全不懂医术,对武术更是一窍不通,平常也只帮助一些受伤的小猫、小狗、小兔子擦药敷伤口。可现在地上躺着的却是一个男人,一个活生生却又生命垂危的大男人!

该怎么做才能挽救他的生命,让他醒过来呢?萧盈盈不觉抱着小脑袋瓜伤起脑筋来了。

突然,她想到还被搁在药园的那一篮半叶莲。记得以前曾经听姥姥说过,半叶莲服食的话可以解毒,如果捣碎敷在伤口上可以疗伤生肌,这男人受到如此重的伤,用半叶莲应该可以治好吧?反正望月谷里所有的半叶莲都归自己所管,差个一两株,应该没有人会发现才对。

于是萧盈盈急急取回药篮,回房后再次蹲下身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男人抬上床,正想替他解开衣服检查伤势时,一只大手猛然揪住她的皓腕,跟着一道沙哑冰冷、带有敌意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做什么?」

萧盈盈一楞,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昏死了,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你……你……」

男子缓缓坐起身子,瞪着萧盈盈的眼神如刀般锐利;加上他脸上满布着鲜血、污泥,那模样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你是谁?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萧盈盈错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挣扎着,希望能挣脱男子的掌控。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男子眼神一冷,指尖略一施力,转而捏住她的下巴。「你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面对着那满是鲜血的恐怖面容,萧盈盈不禁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支离破碎:「我……我叫萧盈盈,这里是……这里是望月谷。」

男子眉头一皱,「望月谷?」

「嗯!我……我看见你受伤昏倒……在园子里,所以我就……就……」

「妳救了我?」看着眼前已吓得面无血色的萧盈盈,男子眼神转趋和缓,慢慢松开手。

一获得释放,萧盈盈立即像惊弓之鸟似的,赶忙离开床榻数步之遥,远远地看着男子。

男子似乎明白自己刚刚的举动吓着她了,于是他勉强露齿一笑,「我叫东方无忌,我……」

话没说完,却见男子的眼神逐渐涣散,身子也缓缓往后一倒,然后砰地一声,重重跌回床上。

站在远处的萧盈盈静静看着这个叫东方无忌的男人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昏倒不会再起来以后,才咬着唇,一步步移回床边。

她迟疑地伸出手,想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泥和血渍,却又害怕他会像刚刚一样,突然醒过来抓着自己。

正当犹豫之际,却见东方无忌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

「你不是想替我疗伤吗?怎么杵着不动?」

「你……你不是……」萧盈盈不自觉地又想往后退。

东方无忌虚弱地笑笑,「过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再说我现在连自保都有问题,怎么还有力气凶你?」

萧盈盈闻言小脸不禁一红,连忙从腰间掏出手巾弄湿,跟着很仔细、很小心地清洗着东方无忌的脸,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泥和血渍。

随着污泥和血渍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教人难以置信的俊朗面容,这让萧盈盈不由得看傻了眼。

老天!他……他长得真好看!她还以为他会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想不到他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老实说,由于自幼在望月谷长大,从未出谷半步,萧盈盈根本可以说是与世隔绝,所以见过的男人很有限。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眼前的东方无忌很好看,好看到让人忍不住想一直盯着他看。

但见他一对剑眉似蹙非蹙地轻轻凝着;一双瞳眸暗黑深邃,似喜非喜,若有情似无情,时而温柔、时而锐利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他奠庭饱满,鼻子很挺,性感的唇瓣轻轻抿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笑意。

萧盈盈几乎失了神,怎么回事?他只是个陌生人,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自己怎么会这样不知羞地盯着他看?

她连忙甩甩头,心慌意乱中不觉加重手上的力道。

这一来使得原本一直忍着疼的东方无忌出声:「痛!」

萧盈盈慌地缩手,「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是不是?」

东方无忌痛苦地喘口气,俊脸一片苍白。「你……你懂医术或者武功吗?」

她摇头,「不,我不懂医术,更不会武功。」

「那……你以前帮人上过药?」

她再摇头,「我只帮一些受伤的小猫、小狗擦过药,有时候还有小白兔和折断翅膀的小鸟。至于人……你是第一个。」

东方无忌听到这话不觉得更大声了!天啊!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方、遇见什么人哪?

他极力忍着痛,捺着性子重新坐起身子。「你想怎么治我?」

萧盈盈指着身后桌子上的竹篮开口:「半叶莲。听姥姥说半叶莲可以解毒疗伤,你中了毒,用半叶莲应该可以治好。」

「半叶莲」三个字让东方无忌眼中精光一闪,但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懂医术也不会武功,却知道我中了毒?」

「因为你的手心发黑、续迟缓。以前姥姥曾经教过我,如果一个人手心发黑、续迟缓又昏迷不醒的话,很可能是中了毒,所以我才会断定你是中毒。」

「喔?那你知道怎么使用半叶莲吗?」

萧盈盈摇头,诚实地道:「我知道用捣碎的汁液敷在伤口上可以生肌止血,可是要吃的话我……」

东方无忌忍不住又出声,幸好他中毒不深,且大部分是皮肉伤,否则光和这胡涂又胆小的女人耗下去,他就算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你……」他难以置信地张大漂亮的双眼,半命令、半威胁说着:「把东西拿来,我教妳!」

萧盈盈递过篮子,怯生生地看着他。

「两株半叶莲加三碗水,第一次熬八分满,第二次熬六分满,然后混成两碗端过来,知道吗?」

她点头,宛如他才是主人似的。

「还有,先拿一壶酒来。」

「酒?」她傻傻地问:「你要喝酒吗?」

东方无忌几乎想发火,可他仍旧继续捺着性子说下去:「我要清洗伤口,不洗伤口的话好不了的。」

她轻轻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却又让东方无忌给叫住。

「等等,我饿了,记得拿些吃的过来,知道吗?」

由于怕被人发现,所以萧盈盈费了好半天工夫,总算将药熬好,另外又从厨房偷了一壶酒和几样吃的东西。

当她回到房里,天色早已大亮,而躺在床上的东方无忌则因为不耐久候而熟睡多时。

萧盈盈不敢叫醒他。不知怎么地,她对这个男人有一种打从心底所生出来的畏惧,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悄然走到床前,极轻柔、极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襟,然后用清水和酒细细消毒清洗伤口,最后把捣碎的半叶莲敷在伤口上再以白布绑好。

她做得那么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当她一进门时东方无忌就已经醒了。

一个练武的人是必须时时提高警觉的,因此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根本没有人可以接近他的身边,而东方无忌正是如此。

他微闭着眼睛,透过眼角细缝偷偷看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又好墟自己疗伤擦药的小美人。

是的,小美人。因为她看起来好小、好瘦、好纤细、好美,仿佛他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似的,让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惊吓到纤弱的她。

他打量着萧盈盈。

她的眉毛又细又长,眼睛很大,水灵深邃的瞳眸活像会说话似的泛着一丝温柔;她的鼻子小小的,很挺,双唇仿佛在邀请人亲吻似的,看起来红艳、娇嫩欲滴;她的皮肤,让他想起「冰肌玉骨」四个字。是的,不但是冰肌玉骨,而且还柔嫩细腻、吹弹可破,隐隐中仿佛透着一股香气,教人忍不住想剥光她衣服,看看不着寸缕的她会是什么模样。

可惜她嫁人了,而且好似才成亲不久。

她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八岁,但所梳的发式却清清楚楚告诉他,她早已罗敷有夫,不是他所可以碰、可以要的女人。

是怎么样的男人可以有幸得到这么个晶莹剔透的小美人呢?东方无忌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奇怪,记忆中望月谷并没有男人,为什么这小东西却是一副新婚未久的模样?

他再想到,望月谷一向极度排斥外人,特别是男人。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甚至重伤昏倒在山谷里了!

既然她也是望月谷的人,却为什么救自己?或者……她救自己是有其它目的?

想到这儿,东方无忌的眼睛不由得张开来,迎上萧盈盈那水汪汪的黑眸。

萧盈盈忽地往后一退。「你……你醒了?」

东方无忌微微一哼,「你叫盈盈?」

「嗯!」她像个小媳妇儿,畏畏缩缩地站得远远的。

东方无忌见状眉头一凝,更加大心中疑虑。「你成亲了?」

「嗯!」她还是怯懦地只点头不说话。

「妳丈夫呢?」

「他……」萧盈盈小嘴一张,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这里是你的房间?」东方无忌环视周遭。虽然屋里没什么家具,摆设也很简单,但从那绣工精致的床幔到细心雕琢的花草摆饰来看,他可以肯定这里正是萧盈盈的闺房。

「嗯!」

「你把我安置在房里,不怕你丈夫责怪?」

「他……他不会的,他一向宽宏大量,待人谦和,不会计较这一些小事。」

东方无忌眉头皱得更深。「连自己的妻子房里藏了男人也不在乎?」

萧盈盈没有答话,转而将熬好的药汁端给东方无忌。「喝吧!你中的毒得赶快解,否则毒若深入五脏六腑就不好了。」

东方无忌盯着她,「这真是半叶莲吗?」

萧盈盈一楞,「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这真是用半叶莲熬成的药吗?你明知道我是个男人,为什么救我?而且还把我藏在房里?」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救人难道需要目的吗?」

东方无忌大手一挥,打翻了萧盈盈手中的药,同时一把揪住她的小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望月谷中只有女人、没有男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望月谷讨厌外人,尤其是男人,凡是望月谷的男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吗?而你却告诉我你有丈夫,而你丈夫又毫不介意你把我藏在闺房里,这不是很奇怪吗?说!你到底是谁?妳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盈盈疼得眼泪都快落下来,她急急解释着:「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有丈夫,他叫……他叫……」

「叫什么?」

「他叫孙问天。」

「孙问天?孙?」东方无忌心中闪过一丝疑问,「他是孙排风的什么人?」

萧盈盈泪眼汪汪地瞅着他,那模样看起令人心怜不已,「我……好疼,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他扯扯嘴,没说什么便松开她的手。

萧盈盈揉着自己被弄疼的手,一面委屈地道:「你说的孙排风是我们望月谷谷主,而问天就是谷主的儿子。」

东方无忌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你是孙排风的媳妇儿?」

「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因为……」萧盈盈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我会救你纯粹是偶然,因我每逢朔月清晨,总要趁着露水未干时去采收半叶莲,正巧看见你昏倒在地,所以就顺便把你救回来。」

东方无忌眼睛一眯,显然根本不相信。「喔?是这样吗?」

「当然,我虽然从小住在望月谷,也知道望月谷有很多不合理的规定,可是这并不代表望月谷所有的人都是冷心肠的坏人。」

他冷语打断她的辩解:「别说了,把另外一碗药端过来!」

萧盈盈不解地瞧着他,「你……」

「端过来!」他低声一吼,不意竟触动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好不难过。

萧盈盈幽幽瞪着他,早知道这男人如此不讲理、如此霸道,她就不该救他,让他伤重死去算了。

东方无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冷冷地道:「你在想刚刚如果不救我,是不是就不必受我的气了?」

她小脸一红,嗫嚅地开口:「没……没有!」

「把药端过来!」

这回萧盈盈照做了,将药端到东方无忌面前。

东方无忌漂亮的双眼在萧盈盈身上和那碗药之间来回看着。「妳先喝!」

闻言,她错愕极了!「什么?」

「我说你先喝。」

萧盈盈忽地恍然大悟。「你……你怕我在药里下毒?」

「难道不是?」

她难过又难堪地咬着唇。这男人好可恶!自己冒着危险救他一命,而他却这样处处怀疑自己?如果可以,她真想毒死他算了。

「妳喝不喝?」东方无忌怀疑、挑衅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盈盈难忍满腹的委屈与怒气,狠狠一点头,「我喝,我喝光这碗药,让你毒发身亡、死无葬身之地。」她端起碗就要一饮而尽。

哪知道东方无忌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出声拦阻了她:「等等!」

她凶凶地反问:「做什么?」

「你喂我。」

萧盈盈再次怔在当场,「喂……你?」

「没错!」东方无忌指着她娇艳欲滴的香唇和自己的唇说道:「我要你用嘴喂我,这样一来,要死我们两个一起死,要活也是一起活。」

她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休想!凭什么要我这样喂你?你……你死有余辜!」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东方无忌不客气地拉住她。「盈盈,妳有丈夫,是吧?」

萧盈盈背对着他,不想多说一句话。

「既然你已经有丈夫,也应该知道男女间的事才对。」他一用力,将她拉了过来。「我问你,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如果传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说?」

萧盈盈的脸色倏地惨白。「你……」

东方无忌微微一笑。「我是个男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望月谷的少夫人,如果让望月谷谷主知道自己的媳妇儿房里藏了个男人,你想,她会怎么看你?望月谷的人又将怎么看你?」

「你……你敢?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不敢?反正我都已经中毒了,迟早都要死,所以根本不必在乎后来怎么死的。」

萧盈盈无言了!

老天爷!她救了什么样的一个邪恶男人哪!误会自己、不感激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强迫自己就范,实在太可恶了!

东方无忌又略略施了点力,将她拉上床。「做不做?」

她瞪他,「你、你好可恶……」

东方无忌从她手中接过那只剩半碗的药,送到她唇边,「喝。」

她无奈喝了一口,正想吞下去时,东方无忌火热的唇却突然压了过来,吓得她连怎么吞药都忘了,就这么楞楞地让他吻走她嘴里的药。

「再喝。」

毫无拒绝余地,萧盈盈再次被迫替东方无忌喝药,然后又硬生生地让他亲了嘴、吃了药。当最后半碗药喝完时,她的红唇也完全被东方无忌所覆住,彻底让这个邪恶的男人给偷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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