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夏景帝独独留下了九皇子。他倚在榻上,手里捧着卷册,就着灯火打量着安静磨墨的儿子,光影下,赵靖宇的侧脸看起来沉静平和,目光专注,在帝王面前很是沉得住气。
这种稳重,在他这个年纪,极为难得,夏景帝不禁感到欣慰又内疚,恍然间又想起了曾经的娇俏佳人。
“敏敏……”
九皇子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磨墨。
“靖宇。”
九皇子抬起头,放下手头的烟墨,恭敬地低头叩手道:“父皇。”
夏景帝失笑道:“你我父子无需如此多礼,靖宇,你过来。”
夏景帝招了招手,赵靖宇便走了过去,只见面前递来一份卷册,他抬头眼中疑惑,然而帝王却点了点头,他便恭敬地接过打开阅读。
夏景帝执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如何?”
这是一份会试的卷子,九皇子看了又看,确认了上面的字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道:“这似是林叔的卷子,此中关于边防贸易的论述林叔与白老先生曾探讨过,儿臣有幸听得一二。”
“不错,正是他的。”
“儿臣听闻林叔乃会元。”
说到林曦,九皇子言谈之中颇为尊敬,夏景帝也是高兴,“头十名的卷子,朕一眼便能看出来,辞藻不消华丽,满篇却言之有物,看这行文别具一格,观点清晰又有理有据,让人有意犹未尽之感,不愧为白师傅的关门弟子。”
听到夏景帝的感慨,九皇子也是与以荣焉,忍不住说道:“儿臣前往白府,最喜听林叔与白老先生的辩论,他们师徒常常观点不同,争辩之时言辞激烈却并不过火,而林叔往往能妙语连珠驳得老先生恼羞成怒只能道‘诡辩’,然而之后还依旧让林叔记录而下,一同斟酌探究,儿臣就是旁听也受益匪浅,怪道荣儿如此喜爱林叔。”
相比起白老先生,可见九皇子更推崇林曦,不知道是因为林曦乃闽大夫之徒还是真为其才情所折服,不过这小子的才能却是肯定的。
这是个懂民生国情之人,不像一般书生空谈国事却不落实处,朝廷也正需这样人才,毕竟夏景帝老了,白老先生也老了,可他的儿子还很年轻,正好老先生之徒也正风华正茂。
这几年赵靖宇在帝王书房服侍的时日较多,即使夏景帝表示毫不在意,但毕竟在父子之前还有一个君臣之别,赵靖宇谨言慎行总是错不了,是以拘谨的多。
不过今日因着会试,倒是让夏景帝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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