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远决定先筑基。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以不筑为筑,不定为定。
既然是海,那便该有海的样子。
“我生于天地,呼吸吐纳,便是与天地复为一体。海无定势,气无常形,以不变为变,无定为定,非基为基。这一方天地,凭我意、随我心、顺我势。如今虽然只是一小方湖泊,但我的心意不囿于此,我纳百川,引千泊,汇万泉,接无垠雨露,浑无禁忌。根基虽定,我心却纵横驰骋,无拘无束。”
兰不远低声呢喃,识海之中,清气愈清,浊气愈沉,一朵白焰熠熠生辉。焰灵气冲刷周身,随着一阵阵沁入心脾的凉意,后天杂质被无形的压力碾出体外。
她平静地“看”着自己。
身中之身。与常人不同,她的丹田并不分明,经脉亦无定势。
隐隐有蒙归妹长老口中“无处不丹田”的迹象。
想到蒙归妹,兰不远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站立起来。
她筑基时并没有很郑重,依然随意地坐在木桌旁边,一只手撑着额角。
缓缓站立起来,很有几分慵懒的风情如果没有糊一身难闻的黑色杂质的话。
见她又筑基,沈映泉和夏侯亭都不意外。
“这次应当能撑久一点吧?”夏侯亭颇有几分烦恼,“至少撑到从矿上回来?”
“尽量吧。”兰不远朝他抛了个黑脸媚眼。
一行人当晚便出发了。
大漠的星空很特别。兰不远筑基之后,最明显的感受就是视力比从前好了很多,黑沉的天幕之上,繁星此起彼伏地闪烁,闪得她眼晕。
便是低着头行走,也能感觉到星光交错在脚下,影子以无法感知的速度在湮灭和重生。
兰不远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灵光。
她将这缕灵光压进了心底,叫它自行发酵。
五人贴着括苍山脉往西行,倒不用考虑会不会迷路的问题。为了运送灵石矿脉,这里简单地修了一条黄土道,虎彪发现自己这张活地图派不上用场,便有些发蔫。
沈映泉和武红牧二人半阖着眼骑在马背上,不放过每一刻闲暇来修炼。
“什么情况,能让所有的人有去无回?”夏侯亭眯缝着眼睛望向前方。
兰不远掰着手指数道:“敌人过于强大、有让人措手不及的陷阱,或者……温柔乡?”
“听起来第三个还不赖。”
兰不远凑近了些:“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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