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一路提心吊胆,只恨没有缩地成寸之能,又悔自己出门前没有察觉阿圆的异处,家中事务繁多,阿圆内外操劳,她一个弱女子定是咬牙苦撑。他身为人夫,竟一无所觉,心安理得享着了饭食衣物,半点不曾挂心动问,也不知道帮衬关怀。

沈拓越想越内疚,何栖早入他的骨血,若是出事……此生聊潦,又有什么趣味?

惶惶不安地赶到家,刚进小巷,便见何秀才立在院门前,将几文铜钱与一个帮闲,听他道:“烦托这位小郎,送句话与卢相师的娘子,央她来沈家一趟。”

帮闲拒不收钱,笑回道:“不敢接何公的钱,陈家哥哥与歪七哥都与都头相亲,我与卢相师也是相熟,不过顺带脚的一句话。”

何秀才不好拉扯,笑谢了帮闲。

帮闲走几步撞着沈拓,换上笑脸,拱手道:“唉哟,都头回来了,恭喜恭喜。”

沈拓呆滞回礼,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又听帮闲笑道:“都头赶紧进家,我先与何公跑腿。”

沈拓看他离去,走几步到了自家门前,何秀才也是眼里漾笑,乐呵呵地抚着长须。沈拓满腹疑惑,又夹线忧怨:阿圆晕倒,岳丈怎不见慌张?竟是一时不察,事出有异,仍当何栖染了病。

“岳丈,家中可请了郎中?请的可是老医?”

何秀才胸口塞了蓬蓬的喜意,竟也没有察觉沈拓神色不对,只当他是知晓内情才急急赶回来的了,笑道:“大郎回得倒快,快去看看阿圆。”

可怜沈拓惴惴不安,抬着铅重的两腿进了屋,屋内炭火正热,何栖半倚在榻上,阿娣捧了一碗粥,执意要喂与何栖。

何栖面色虽不太红润,整个却如一弯温水,水气濛濛,又似一块脂玉,柔和温润。

“阿娣我自己来。”

“不好,娘子体弱,要好好将养,不好劳累。”

“我又不是纸糊的,风吹就倒。”何栖无奈道。

阿娣不依:“小心又没过错,娘子如今,不比先前。”

沈拓呆呆立在那里,仿似身入恶梦,身边各人一言一语,一字一句,他竟是如听天书。一时看何栖的脸色,心里安慰:阿圆看着和往常依旧,应该无事。一时又惊恐:他们一个个举止怪异,莫非阿圆竟是……不好?

还是何栖侧脸看到沈拓,一手微护着腹部,未曾开言,不知怎么忽然害羞起来,心里喜极,只顾看着沈拓笑,也不说话。

沈拓手脚都凉了,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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