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冬的天却已经是刺骨的冷,她紧了紧肩头的白裘,看着前头为自己领路的小厮,衣着远没有她的厚实,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向冻红的两手呵着气。
“翁主,到了。”两人停步在含元殿门口,那宫人侧了侧身,让出前头的道。
悬月略颔首,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再望向那人瑟缩的身子,道:“上紫宸宫葵叶女官那领几件厚点的袄子,就说是我的意思,懂了吗?”
小厮感激涕零,一拜再拜。
她面色依旧冷淡,扬了扬手,挥退那人,入了内殿,就见龙帝半倚着暖塌,双目半阖,似睡未睡,垂下塌沿的手里还捏着一本奏折。
“圣父金安。”她垂了眼,福身道。
龙帝却是久久未应,似是真睡着了。她也未起,就那么半蹲着身子。
一旁的高全见着,小声道:“翁主,圣上怕是睡着了,您还是先起吧。”
悬月眼未抬,笑已起。
那人究竟是睡了没,其实也不是独有他自己清楚而已。
未几,果见龙帝悠悠张眼,看似沉睡初醒,眸中之色却甚是厉害,陡得扫向高全,就如两把利剑毫不收力地刺了进去。
“奴才该死。”高全连忙跪伏在地,背脊涔涔地冒着冷汗。
“圣父莫气,高总管也是怕月儿等累了。”她轻轻一笑,再度福下身子。
“哼,这些奴才捧奉主子的本事倒是一日比一日厉害,这倒没见他们去疼惜下头的人。”
悬月抿唇浅笑,知他是听见自己适才在殿门口的话了。只是他这话是否真为外头那些人不平,这次怕是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外头官场你拥我护,后宫内廷也好不到哪去。往往有些好处,多是进了那些品阶高一些的宫人口袋里,那些做做杂役的,日子只是更苦罢了。肥了荷包的,又岂只高全一人而已?
“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高全一再叩头,叩得那额头都青了一片。
“知错就好,下去把那些该分的都分下去。”
“奴才明白。”高全再叩头,才怯怯地起了身,小步地退出了内殿。
一时,殿内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火盆里头的火烧着碳,时而发出“噼啪”的响声。
龙帝坐起了身子,抬头抚着喉头清了清嗓子。悬月会意,取下炉头上一直暖着的茶水,倒下一杯,又轻轻吹开水面浮着的茶沫子,这才奉至龙帝的面前。
“圣父用茶。”
龙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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