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路两旁绿意盎然的梧桐树叶婆娑的声音预示着上海的又一个夏天已经到来了。隔三差五的一场细雨 洁净了这里空气的同时也给这里生活奋斗的人们一份新意 这是上海的四月天 细雨绵绵 如同他的思绪一般。
凌晨五点的时候 这是他习惯性的在天平路附近的徐家汇公园慢跑的时间 这份坚持 没想到一坚持下来就是十九年。十九年了 对于一个外来的新上海人而言 岂能只用一言难尽四个大字来形容描述。想当初 他 一个人孤身出来闯荡上海的时候 形单影只 足足的在淮海路游荡了一个礼拜。那个时候 他口袋里只剩下买几个馒头的硬币 无时不刻的都在为自己下一餐是买一个还是两个馒头充饥的时候 每每看到衣着光鲜的时尚靓女俊男拎着价格不菲的商品满脸欢喜招摇的在大上海时代广场门前扬手召唤的士 他心里就不断的暗自和自己较劲 禁不住暗自的发誓：他 朱光辉 一定要比任何一个人更好的生活在这座城市。
十九年了 有过过错 有过心酸苦楚 有过些许的小快乐 但那些所谓的经历在事后回想起来 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此刻 他会很释然的解释到：不过如此。 生活不过如此 除了这些 其实 冷静下来细细思考一番 对了 一切也都不过如此。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却莫名其妙的在这个早晨被无端的唤起。他 终于是停下了慢跑的脚步 缓缓的走到公园里面的石凳子上面 不停的用毛巾拭去额间的流淌的汗珠 眼睛不时的注视着衡山路上渐渐多起来的身影……
一、希望
时速三百多公里的和谐号高铁替代了轰轰隆隆破旧不堪的老式绿皮火车飞速的往虹桥火车站开来。整洁干净的车厢里面 看上去大都是些事业有成的旅人 无不欢歌笑语的和周边的亲朋愉快的侃侃而谈着。八号车厢 餐车的位置 一位旅人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面无表情。他 朱光辉 就这么一个人 孤身的揣着家里剩下的最后的八百块人民币踏上了这趟去上海的车 那座被人们无数次唤作冒险家的乐园的魔都。
如同担忧死亡一般的担忧着自己的命运与前途 使得他的心思都无暇顾及身旁座位上面的面容姣好的清爽女子无端的足足看了他三分钟以至于自己手中那份**的研究生通知书不小心跌落到他的腿上。女孩很善良的微笑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缓缓的缓过头来 回以微笑。
两个人就这么的对视了几秒钟 没有言语上的沟通。随着广播里面播报着上海虹桥火车站就要到了 伴随着不再轰隆的汽笛声 美丽女孩缓缓起身开始准备行装 看样子是个来学校报到的研究生。周边的旅人纷纷的起身往车厢出口走去 他帮她把行李箱从上面拿下来 女孩面带微笑的说了声谢谢便往前走去。
背包后面 朱光辉看到女孩那熟悉的通知书的时候 忽地意识到自己在家里被自己用打火机烧掉的那份上海复旦大学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因为自身原因加之家境不好 他的学生生涯 那无忧无虑的象牙塔生活注定的永远只能停留在大学 那份美好再也不能延续了。朱光辉看到女孩在窗外敲了几下玻璃 她在外面还是面带微笑的用手示意着桌上 这时朱光辉才发现 她留下了一张字条：但愿我们都能圆梦在上海 这是我的第一次远行 感谢你的陪伴。角落上留着她的名字：陈梦。他们互相微笑着 朱光辉才挥起手来与她告别 她的微笑和靓丽的背影成了朱光辉这段旅途最后的篇章。
灰灰的天空 像纱布裹着一般不时的飘着yinyin细雨 这是上海这座陌生而充满神奇的都市迎接朱光辉的第一次到来的方式。
朱光辉右手拖着行李箱 左手撑着雨伞 步伐坚定的往西站口方向走去。
夜幕慢慢的降临到这座城市 五颜六色的闪烁着的霓虹灯和每条柏油马路两旁明亮的路灯加着长长的汽车队伍诠释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朱光辉坐在公交上 目不转睛的望着外面 心里不时的感叹着世界魔都的魅力。
未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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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辉就和大学的室友秦刚商量好了 先到他在徐汇的住处暂住几个晚上。朋友秦刚是山东青岛的 家境很是不错 但不像很多有钱的纨绔子弟 上了大学就像脱缰的野马 信马由缰的混日子 因为和女朋友陆羽在大学刚开始时都协商好一起报考交大研究生的缘故 大学四年学习恋爱两不误 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和女朋友双宿双飞来到了上海。由于两个人想在外面多见识见识的缘故 一来上海 他们就在学校附近租住了个小屋。本来同寝室的四个人都报考的是上海这边的研究生 结果于龙因为面试的关系没有通过选择了去武汉 而陈海却被家里逼迫着远走他乡 流落到美国流浪。只有他朱光辉由于某些原因 选择了退出这个四大金刚的阵营 毫无准备突兀的来到上海 来到社会这座谁的将来都无法避免的熔炉历练着。晚上八点的样子 伴随着秦刚的叫声和招手 朱光辉才得以在两人约好的港汇广场相见。老朋友见面当然是不用客气 伴随着污言秽语和胸间的两锤 秦刚帮衬着拎了一些行装。
“上海不错吧！”
秦刚的话语中有点得意 像是在炫耀自己选择了一个好城市继续读书。
“外表很繁华！”
朱光辉实话实说。当然 他心里或许有些害怕 有些自卑 那是一个从山城出来乡下孩子来到大城市的一种底气不足 其实还有一些对未来前途担忧的情绪在里面。
“兄弟啊 来了就别想太多 好好干！”
“那是必须的啊。我把所有家当都带来了。混不好就去跳那个黄浦江了 再也没有颜面回去老家那个地方了。”说着的时候 朱光辉伸手指了指他们拎着的行装。
“话不是这么说的 老兄 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和良心就好了。努力过尝试过就算在这里混不到大富大贵 也还有我这么个朋友啊！”
“没办法 兄弟 我选择的就是这条不归路。”
“什么玩意 刚到上海就说这么难听的话！”
“我的条件 注定了我必须付出更多的艰辛汗水。”
“不是吧 辉 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很害怕吧！”
“是担忧！”朱光辉抢着话说了过去。
“就是嘛 大学那会儿你不就说过吗 流行天后麦当娜大姐给你朱光辉最大的鼓舞不只是她的歌声好听和全球两亿五唱片冠绝全球记录……”
“是她背后纹身上雕刻的两个字。”朱光辉没等秦刚把话说完。
“nofear！”两个人默契十足的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害怕和担忧本来就是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 人们所担心害怕的事情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生。或许就因为你毫无缘由的害怕担忧而不敢勇敢的去面对的时候 你在没有上战场之前就已经败下阵来。假如你不够勇敢 不敢面对 你将永远无法得到期许的成功。因为你不配得到 你的害怕担忧使你处于一种心理的弱势束缚着你 使得你做事情的时候不敢放开手脚而畏首畏尾 那样的话 即使是侥幸的一次两次的涉险过关 对于你的人生也是毫无意义。你需要的是无所畏惧 因为你输无再输 没有选择。现实社会的残酷终究会让你明白 害怕担忧是弱者的行为 最后也会因为你的胆怯而与成功擦肩而过 留下的会是一次次的哀叹生不逢时的遗憾和次次事后的悔意。
秦刚走在前面 回过头来 指着前面的华山路 快到了。
“我们大学在华山路1954号。”
“大学那会儿 咋们不都知道华山路1954号代表什么了 兄弟你这不是在像我炫吗？”
“没 绝对没那个意思。我是想提醒下你啊 我们大学四年朝思梦想梦寐以求的华山路1954号终于到了。”说着的时候 秦刚是那么的豪气和骄傲。
“我代表上海人民欢迎你的到来 朱光辉同学！”秦刚接着说的时候 回过头伸出双手做出怀抱状。
“别介 秦刚 感情旁边的人以为我们是gay！”说着的时候 朱光辉却还是往上迎了一步。四年的情谊 谁都知道谁的脾性和表达方式。
“老子才管不了这么多 今天老子高兴 爱谁谁！”
“草 来上海这样高素质的城市 咋发现你的素质变得低下了不少呢？新闻上不是都说上海满大街都是高素质人才吗？”
“nǎinǎi的 你这不是在损我吗？”
两个人相视着 忽然两个人一起破口大笑起来。
“来 在交大门前照张相传到网上 告诉他们你来上海了。”说着的时候 秦刚停下来拿相机。
“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不爱照相。大学那会儿每次照相不都是你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就在那个角落。”朱光辉也停下来 矗立在交通大学的正门前。
“那随你的意思罗 看一下就走。以后有的是机会。”
“再看一眼。好歹也要看清楚交大的校标啊。”可能是晚上灯光的缘故 朱光辉往正门前靠近了点。
这时 大学四年他和秦刚于龙还有陈海一起起誓誓要为交大而奋斗的场景顿时显现在眼前。
“兄弟 总算是你一个人圆了我们四个的梦想。”朱光辉心里有点酸也有点欣慰。
“我只是比你们稍微的幸运点而已。”秦刚脱口而出。
“这个成绩是你应得的是 你和陆雨确实付出了不少。”朱光辉附和着。
“我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
“那老天爷只是在盯着你一个人啦！”朱光辉无端的发出感慨。
“你怎么说话酸溜溜的呀 快到了。”
穿过了几条马路 秦刚指着前面的几排公寓。
“到了 我的窝。不过很小哦 别见外 上海的租房普遍的比较高。”
朱光辉跟随着秦刚的脚步 走进了小区。小区周遭的环境不错 出入的时候还要刷卡密码什么的。
“对了 楼下密码是1314 以后在楼下的时候你自己按密码进来 我在上面给你开门 要开不了 你叫呼叫520.”秦刚指着门介绍到。
“你们管理员也够搞笑的 密码还那么浪漫。”朱光辉笑道。
“别瞧不起这些人 听说其中有好多都是交大退休的教授呢。”秦刚说着。这时候电梯已经把二人带到了五楼。
收拾好东西 秦刚安排着二人到小区附近的馆子去了。按秦刚的话说 兄弟大老远的投来 就算是卖血也要大大方方的大放一次血了。当然了 这是笑话。以秦刚的实力 这点不算什么。但是这里面的情谊就不言而喻了。
“谢谢兄的的接风洗尘。”
“跟我客气就把我当外人了。擦 是不是几个月没听到我的骂声就不舒服了。”秦刚有点咄咄逼人。
“没 没那个意思。”
“那就安分点 今晚我话事 你什么也别说。”
“恩 好的。”
“对了 打个电话陆羽 告诉她我们的地方。”
说着的时候 秦刚拿出电话打了起来。陆羽来上海后找了份家教 说想自食其力。只听到电话那边说马上就过来了 秦刚还是催促着叫她快点过来。秦刚是急性子 但是善良真诚和对人好 这是陆羽私下透漏大学那会儿那么多人追求她她都没有接受的缘故 就是因为这点。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陆羽一身宝蓝色的上衣短裙便过来了。
“都再熟悉不过了 不用介绍了吧！”秦刚说的时候 举手示意服务员拿来菜单。
“欢迎你来到上海 辉！”陆羽脸上是善意而温暖的微笑。
“来估计要给你们添阵子的麻烦。”
“没有啦 你是秦刚好朋友 又是初来乍到 帮帮是应当的。”说着的时候 服务员送来茶壶 陆羽顺势的转动桌子 给三个人倒上茶水。
“其实你们也就比我早来几个月而已……”话音未落下。
“喝什么茶水啊 来 干脆先来一瓶金六福。大男人喝什么水。”秦刚把服务员晾在那里插话着。
陆羽没有做声 微笑着和朱光辉闲聊着。
只见秦刚和服务员比划着这个这个。点单终于完毕 秦刚回过身来热聊了起来。
“这里的糖醋排骨和东坡肉做的比较正宗 好吃。”秦刚像这里的熟客 给饭店打起了广告。
“还有澳门海虾、饭后点心青团 上海的特色都很不错的。不过有些东西有点甜 这是上海人的习俗 可能都放了一点糖吧！”陆羽补充到。
看样子陆羽和秦刚经常来这里了 毫无疑问的常客。
菜上的很慢 中间秦刚都催了服务员好几次。可能是上海人太多 吃饭都要排很久的队伍。等到菜上来的时候 已经我们三人已经足足的在座位上聊了半个小时。朱光辉途中几次确实是往厨房和服务员望了几眼 可能是坐火车过久的缘故 他确实有点饿了。
吃饭的时候 就是秦刚发挥的时候。大学那会儿的每次聚餐也是他的天下。谁叫他天生的演讲口才加上无与伦比的幽默细胞 每次吃饭都会被他搞的大笑出米粒来。朱光辉有的时候也在想 像陆羽这样的才女和这么美丽高贵的少女 那个时候会不会也因为秦刚的幽默和善搞气氛而跟他好上了呢？
晚餐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是相知相识相处四年最贴心的一对朋友互诉衷肠推心置腹的一次。酒杯碰着酒杯 “中华”也被一支接着一支的点了起来。陆羽在一旁一边帮着秦刚夹菜一边帮着朱光辉夹菜 不时的和他们攀谈着。
大概是酒劲上来的缘故 秦刚又要了瓶白的。陆羽和朱光辉拦不住 当然 可能他们也并没有真心实意拦下来的意思。几年的战友 几年的友情 如果没有这些饭局 谁和谁再亲也没办法走到一起。毕竟他们在大学的时候 流行着这样一句名言：吃过饭喝过酒一起打过炮一起坐过“牢”才称得上是兄弟。
秦刚他们当然是好哥们了 那个时候为了帮于龙争取一个女的 秦刚陈海和朱光辉找那个翘于龙女朋友的哥们在外面好一顿好打 为此 四个人终究却被学校一顿处分 就因为这个 朱光辉一直没拿到学校的贫困生补助的三千元 也和他们三个一样没有拿到学校的奖学金。当然了 那是大一的时候 大伙都是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时候。但是他们兄弟一起 却真正的没一起经历过倒数第二条 朱光辉限于经济状况 秦刚又有陆羽的 至于于龙和陈海有没有 这个大伙都是不知道的。
饭局在秦刚和朱光辉都有醉意的情况下结束的。秦刚在陆羽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买了单。朱光辉却在卫生间里面吐了一些出来。可能是好久不沾酒的缘故吧 他想。可是这种场合 即使明知有醉 也必须得犯这个醉 谁让这是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呢？
晚饭后都醉成这样 当然剩下的节目只能是回家睡觉了。陆羽看出朱光辉也有点东倒西歪的样子 毫不避嫌的搀扶过来。天平路的灯光下 只看见一个微弱的女生艰难的搀扶着两个男人往家的方向奔去。
朱光辉透过昏黄的路灯看到周边闪烁的霓虹 心中突地生出一丝想法。
他要好好的活着 在这片土地上。
正如秦刚和陆羽在酒桌上说的一样：你的曾经可能束缚了你好多年 但是你没有勇气去正视它打败它 你就只会是个失败者；在这个现实的无以复加的金钱至上的城市 你不成功 失败了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可怜 你只有逼迫自己成功 你才会获得鲜花和掌声 才不会在这座城市如同垃圾一样毫无用处而被抛弃；在这片遍地黄金的土地上 处处是机遇处处陷阱 就看你自己怎么去勇敢的走下去了。任何时代 人们记住的终究是那些成功人士 而不是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平平淡淡生活 只求安稳度日的几千万普通大众。他们这几个 都不是这种人。正如秦刚酒席上说的甚是赞同不混出名堂就跳黄浦江的想法一样 不甘平庸；不知道这点是他们的死穴还是优点。秦刚再说这些话的时候 朱光辉在一旁看见陆羽默不作声 却补充着说道自己希望的其实只是很少 一个安安稳稳温温暖暖的家一个靠谱的丈夫和知足常乐的境遇。她不希望大富大贵她不希望丈夫的名字被写在胡润排行榜上 因为她觉得那样的话 会苦了他会带给他许许多多莫名的压力 她怕他承受不了的时候会崩溃。这些话 不知道当时醉意很深的秦刚有没有用心听到。
朱光辉想：男人和女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走了没多久 就到了天平路的住处。房间不是很大 床也不是很大。陆羽把秦刚扶到床边退去鞋袜 给朱光辉倒了杯开水说是喝了能醒酒。陆羽重新回来再把沙发打开 夏天的缘故准备让其睡沙发的时候 才发觉朱光辉在旁边的椅子上竟然也打起了小小的呼噜声。陆羽又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把朱光辉弄到了沙发上。
看到自己收拾好的战利品 陆羽自己坐在电脑桌前在翻阅着资料。大概是明天家教的事情吧 今天的一个学生很是调皮竟然问她鱼是睁着眼睡觉还是闭着眼睡觉的时候 她自己也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 好在旁边孩子的爸爸打趣的说孩子胡闹 这才帮忙解围了。陆羽是很要强的 她不容许自己在此类事件上面再犯错误。
不过 坐在电脑桌前 回想起来刚才吃饭的场面 她觉得是欣慰的。至少对她而言现在自己的小日子还是挺温馨的 她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陆羽却被莫名的情愫困扰 无端的一个念头在自己的脑海掠过：自己希望什么样的生活？这些是在想起今晚秦刚的一席话后第一次有的想法 她陆羽到底希望是什么？
不过这种思维很快被打断 中间有几次秦刚吐了些的时候 陆羽帮忙其用热毛巾擦洗了。待到回到桌前完成明天的备课 才发现自己刚才甚是担忧的想法一飞而过 她自己也傻笑着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
“现在的生活好好的 干嘛想那么多 神经病！”陆羽对自己小声的说道。
待到陆羽忙好备课准备洗澡的时候 已经是凌晨了。陆羽望着熟睡的两个醉酒的男人 脸角露出一丝丝苦笑。好在她是个豁达的人 跑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就睡去了。
谁知夜半三点的时候 朱光辉却被口渴侥幸 踉跄的起来找了水喝后却睡不着了。秦刚和陆羽大概是太累了 熟睡之中并没被惊醒 也可能是朱光辉的动静不是很大吧。
朱光辉躺在沙发上 解决了口渴却怎么也解决不了瞌睡。脑海里面无端的冒出家里父母的画面 无端的想起自己需要面对的生活竟然莫名其妙的发起愁来。可是 没过多久 最终 **的疲劳打败精神的疲劳 他在不知不觉之中进入了梦乡。
“起床啦 辉！”秦刚又向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了 顺势的拉起窗帘。
“昨晚你打呼噜的声音好大啊 秦刚？”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也睡的像个死猪吗？”
“切 哪有 我中途口渴还起来喝水了 才发觉你的呼噜声比大学的还骇人听闻啊！”
“哪有哪有！”秦刚笑着回应。
“你们两个人都是这样的 大哥别笑二哥。”说着的时候 陆羽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关键是秦刚这样 陆羽你这么久和他一起受得了吗？”朱光辉笑道。
“可能你们昨晚酒喝多了的缘故 以前不是这样的。对了 昨晚你上卫生间的时候怎么把我的卫生用品当那个那个了……”说着的时候 陆羽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会吧 我又不是女人 不会偷你的私人物品吧！”
“你这家伙 不老实 如实交代你大姨夫什么时候来的？”秦刚立马的接过话去。
“昨晚怕影响你们休息没开灯 可能拿错了吧 我以为是纸巾呢 这这……”脸一下子有点红了。
“哈哈哈哈 骗你的 你看你的样子好囧啊！”陆羽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秦刚随即也破口大笑起来。
朱光辉见状也禁不住笑了出来。
陆羽告诉秦刚自己先去学校 晚上去哪几家约好的小孩说是今晚不要等他吃饭了 随即留了个笑脸和一声“haveanicaday!”秦刚走到门前和她来了个拥抱就走了。屋子里面就剩下朱光辉和秦刚。秦刚下午才有课的缘故 在家里画画土木工程和架桥的图纸。朱光辉在一旁上上网翻翻报纸看单位招聘的事情。
网上的一家土建工程的公司引起了朱光辉的注意 朱光辉在网上很好的编好简历投递了过去。顺便的往同类型的公司投了几十份简历。待到午饭的时候 基本搞定找工作的前期准备。秦刚没有出门 而是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 有几个公司打电话通知朱光辉去面试。他记好了地址安排好时间准备明天一下子去四家瞅瞅 顺便的往后一天延迟了几家的面试。因为世豪建筑公司是自己看法上最好的也就安排在第二个面试 也因着第一家和第二家挨得比较近。
第二天的早晨 朱光辉从行李箱里面拿出西服床上的时候 陆羽笑着调侃着说：“辉啊 你比秦刚穿西服帅多了 也很有男人味啊！”
“是吗 我咋不觉得辉有多帅啊 我承认辉很帅 怎么我感觉自己比他还是好点啊”秦刚自己也偷着乐了起来。
“天底下竟有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啊 秦刚！还明摆着夸自己 ”陆羽开始损起来。
“陆羽啊 秦刚说的是大实话啊 他确实是帅“哥” 不过是做饭用的锅的那个“锅”而已。”
“不带这样损人的啊 陆羽你咋和辉一个阵线了呢？”秦刚一副无助的表情。
三个人顿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陆羽走到门口的时候 秦刚上去 两个人来了个拥抱。只听到“haveaniceday!”陆羽留给秦刚和朱光辉一个美丽的微笑和靓丽的背影就离开了。
“辉 你几点的面试？”
“第一家在浦东南路 九点 第二家是十点半的样子。”
“那现在去还有充裕的时间。对了 不用我送你去吧？”
“开玩笑吧 昨天我在网上已经查好了路线图了 你把我们武大出来的当成什么了 这点本事都没有？”
“没那个意思。对了 你去衡山路坐地铁会比较近点 充值张卡 这样方便还便宜 然后再换乘一下。”
“好的 这个我知道。”
“那我去学校那边 班委会说要搞个什么活动庆祝国庆 我们都得去彩排的。”秦刚说着的时候就去换鞋了。
“恩 放心去吧 今晚我会回来晚点。我打算面试完去外滩转转 看看浦江的风景。”
“可以啊 昨天本打算带你去的 不过考虑到你很辛苦和以后就一直在上海了就忘了 要不晚上我陪你？”秦刚说着的时候穿好鞋子起身起来。两个人往门外走去。
“不了 你自己彩排后估计都会很累的。到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说着的时候 已经到了楼下。
“ok 那我去学校那边了。祝你面试成功！”
“恩 你今天精神状态很不错 也有一个好的一天。”
两个人在小区门前分开 去了相反的方向。
如约的九点钟 朱光辉通过第一家面试 对方说还要第二次面试再看情况而定 这个时间是一个周的时间 如果一周之类没有电话就说明放弃了。朱光辉留意到人事部朱经理在看到要求的薪资待遇的时候有些紧蹙眉头 还有就是社会经验这方面是空白。当然 走的时候 朱经理告诉他公司很希望他这样的人才 再说自己也姓朱 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一定会帮忙的 不过公司有规定 一定要过二轮面试才可以录用的。隐隐约约朱光辉似乎听出对方对薪资待遇方面表示有点难以接受。
朱光辉怀着忐忑的心来到心仪的世豪建筑公司。考虑到上家公司的八成失败 他把问题集中在薪资待遇可能过高。一个是社会经验不足 再就是一个公司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多高的工资 因为在他们心理面觉得这配不上他们刚来的时候对公司的贡献。他在心理面缓缓的调整了一下薪资待遇。
朱光辉来到世豪建筑的总部 这是家大型的公司。公司的办公环境像极了以前只有电视画面上看到的办公环境 标准化一流的工作平台。他暗自心想着一定要努力争取来这家公司上班。前台的宋小姐很是客气的引领他到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
“您好 我是来应聘贵公司的项目经理的。我叫朱光辉。”
“你好 我姓杨。很高兴见到你 请坐！”
“杨经理 您好！”
“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朱光辉 来自湖北 毕业于……”
世豪建筑公司的人事部杨经理很是客气的与其交谈了一个多小时。一番交谈后 也表示很有意向给当前这位有冲劲有潜力的小伙一个机会。
朱光辉在回去的途中感觉到还算可以。不过最后的一个问题上面杨经理对自己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他在听完自己的回答后露出了之前没有的惊愕表情。
当时 杨经理的问道：“你的人生奋斗目标是什么？”
“我把自己人生划分三个阶段。现阶段主要是挣钱 挣钱养活自己让家里人生活更好点。第二个阶段是谋求职位和社会地位的提高。第三个阶段是自己要成为这个行业里面呼风唤雨式的人物 自己到时候有这个能力回去开创新的公司……”
朱光辉想都没有想直接的和盘托出心中最原始的想法。
“朱先生 你很有想法 也有冲劲 我们很期待与你合作 我们这只是初式 一周类我们的人事部会联系你。到时候老板会直接面试你。”杨经理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起身 并伸出了一只手来。
“谢谢 很期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再见 杨经理。”朱光辉这次的心理有点复杂 这次面试效果更是让自己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下午两家的面试也是如出一辙 朱光辉第一次感觉到心理没有任何一点底气 他不知道自己回去怎么和两个好朋友说自己的面试情况。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丁点的掌控主权都没有 坦白的讲就是自己感觉就像鸡肋 似乎是任何一家公司可有可无的人了。莫大的挫败感充斥在朱光辉的胸间 他发觉自己人生第一次遇到了莫大的危机：出了社会 竟然有可能养不活自己。这对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来说是种多大的羞辱啊。
不知不觉间 脚步已经迈到了外滩的阶梯上。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七点钟的样子。天色也黑了下去 中途秦刚打电话关心着自己的面试效果 他自己也是尽量的搪塞着。秦刚很理解的表示上海的面试都是这样的 不要灰心。现在在外滩就好好的欣赏欣赏大上海的美丽夜景；她可是世界城市夜景最美排行前十名的选手。
没错 她很美。可是朱光辉踌躇满志的望着美轮美奂的东方明珠塔的时候 竟然没有一丝激动 他梦想已久的城市等他自己亲身到来的时候 自己却变得毫无生趣。一种对未来对前途的担忧莫名的大败所有憧憬与梦想 这使得自己陷于了无可名状的后怕之中。
外白渡桥上好多情侣游客争相的拍照留念 浮现在眼前的是所有人表面上的欢乐。可是他朱光辉自己的命运决定权却不在自己手里 他变得惶恐和不知所措以至于无法和喧闹欢快的外滩人们共处下去。他没有再往南京路的方向走去。
世界十大最美夜景也无法改变他的内心的惶恐。他拿起电话打给老家的母亲。
“妈 在干嘛？”
“刚吃完饭 看电视。”
“看的啥 好看不？”
“老有什么的 那两个字不认识。”
“老有所依。”大概是旁边的父亲补充着。
“好的 你们慢慢看 看完了早点睡觉。”
“恩 你那儿的情况怎么样？同学还可以吧？工作……？”
“恩 ……都还好！没事我挂了。”朱光辉感觉心里堵堵的 不知道往下说什么好了。
“那好吧 自己要注意身体 辉。你爸在旁边 讲两句不？？”
“不了 叫他注意身体。你先挂吧！”说完不久就听不到那熟悉的乡音 那熟悉的唠叨声了。
朱光辉收拾好心情 往衡山路奔去。老有所依 假如自己老了 会是这样的不知所措吗？
地铁的广播预示着下一站衡山路 朱光辉在靠右边的门前站了好久。他不觉间发现自己周边好多不同肤色的人群 不同的语言交流 好多人都在交流着说上次公司组织去新马泰的旅游怎么样怎么样？
这是真正的国际化大都市 他还没有准备好就一脚踏了进来。当时来的时候的无所畏惧却变成此刻莫名的自卑和无助感 朱光辉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往小区方向要穿过衡山路 那里有著名的酒吧一条街。朱光辉路过的时候 看到年轻的俊男靓女轻松放肆的宣泄着压力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啊。
按下之前秦刚说的密码 电梯奔向五楼。他却感觉自己身负着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往下沉 抑或如同米兰*昆德拉在中阐述的那种感觉 负重的感觉才是真实 可是他却有种向下坠的感觉。他真实的觉得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希望在旁人看来会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但是就是这样一份所谓的梦想与希望维持着自己这二十年来积极向上却似乎要瞬间的崩塌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好在电梯就在这个时候到了五楼 朱光辉的生活回到了现实之中。接着是陆羽的一声“回来啦!”连带着关门声把他的思路打断。
秦刚在电脑桌前扭过身充满关切的问道：“还好吧 辉？”
“一切竟在掌控之中。”
“就说了辉很不错的 也不想想 大学的演讲哪次不拿个奖 就连毕业典礼上的发言也是院里面压轴的。”说着的时候 陆羽拍了两下朱光辉的肩膀。
“太好了 太好了。又有饭局了。”秦刚大叫起来。
“什么？”朱光辉疑惑着。
“领完第一份工资 当然要请客吃饭的啊！大学那会儿都讲好的。”陆羽附和着。
“哦 那是必须的。”朱光辉说道。
“不过好像还要等至少一个月呢？”秦刚一语中的。
陆羽却在旁边嬉笑着反正有的吃 “早晚也得好好庆祝一下 到时候咋们去港汇广场那家意大利餐厅 我要份意式牛排加波尔多原产红酒……”
朱光辉点着头一直微笑着。
三个人又聊了很久 秦刚弄完土建的制图就在一边玩游戏去了 陆羽在一旁看着书稿资料 似乎是在温习和备课。朱光辉忽地意识到这种状态像极了大学时他们寝室的生活：没事的时候秦刚于龙就打起了dotta 陈海是小说迷说要在毕业前把图书馆的所有小说看完才能赚回交给学校的学费 至于他朱光辉 更多的时候是在校外某个小孩子家补习或是在跑步 因为他一方面要给自己一份生活补给一方面不能让自己生病。所以他大一一开始的时候就坚持跑步坚持着冷水浴 哪怕是武汉那严寒的冬天 也会听到洗手间里面那欢快的歌声夹杂着水声。
可是 那个时候的心态确实放松的快活的。此时此刻 身份的转变一下子使得曾经熟悉的生活状态莫名的发生了变化。他很明白：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他是一个社会人 就必须承受社会人那无形的压力与责任。陆羽和秦刚已经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个晚上 朱光辉失眠了。
无数次的辗转反侧如同接下来的他的生活那般辗转反侧。
未来是什么 人们都不曾知晓。最高明的回答莫过于兰德公司的广告语：通晓未来的唯一方法就是弄清现在。
希望是什么 人们也无法做出回答。它抑或像一盏灯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以至于在行进途中不至于跑偏而达不到终点；抑或它更像一坨屎一堆废物 没有它的时候你才会理解到虚无而无所畏惧的向前冲去；没有生的希望你才不会害怕死亡义无反顾的拼杀下去最后却得到一线生的可能；没有希望的时候 你才不会忧心忡忡担惊害怕 那个时候 你只能面对现实 先填饱肚子 接着填饱下一个胃疼时分的肚皮……
大概是晚餐大家都没吃饱的缘故 陆羽拿出来一些面条 做起了宵夜。
“一人再加一个鸡蛋 这样才会更好吃的。”陆羽动作麻利的打开煤气灶。
“我要两个！”秦刚一副乞求的表情。
“不行嘛 晚上吃两个鸡蛋不好消化的。对了 辉 你要几个？”陆羽一边敲着鸡蛋一边问旁边的朱光辉。
“一个就好。晚上太饱会睡不着觉的 我明天还要早起的。”
“一人就一个。搞定！我煮的流黄蛋可是一绝哦 你们有口福啦！”陆羽对自己惊呼着。
热腾腾香喷喷的牛肉面上桌的时候 秦刚给朱光辉递过来易拉罐。朱光辉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家庭的幸福。吃完了收工后 各自玩了一阵 陆羽洗澡去了。
秦刚忽然的转过身来说道：“辉 没事的 上海的机会多的是。”
“恩 这个知道。不用担心 兄弟。”朱光辉微笑着示意能够搞定。
明媚的阳光照在窗帘的时候 朱光辉已经跑完步回来了。
昨天晚上想的很清楚彻底 现在不和那些成功的有钱有权有势人比勤奋和努力 难道还去比什么空想希望梦想和谁的命长？那些所谓的梦想和共同目标只不过是胜利者用以迷惑那些还在彷徨和迷茫中生活的人们的所谓精神食粮 其实也可以说是精神鸦片 他们把自己所谓的梦想与希望强加在大众的身上 然后编织着各种谎言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之奋斗。细细的想想 你就会发现 你过的不是自己的生活 而是别人给你设定的生活；从你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失败。
陆羽还是和秦刚拥别后留下句“haveaniceday!”就走了。朱光辉重拾信心的迎接着这一天的重新面试。当然 这不仅仅只是工作形式上的面试 也是对自己生活的面试。生活与现实里面也没有彩排 每一次都是真枪实弹的战场。尤其是在上海这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里面 你不准备好时刻亮剑 倒下的那个就会是你。
穿好西服 打上领带 在阳光的照射下 步履坚定的往衡山路地铁站方向走去 以前还并未注意到它有好几个路口 可是路口再多 假如你不迈开步子 你怎么能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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