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究竟是命呢,还是高磊恣意妄为而遭到的报应?过去,高磊的辉煌,对我多少还是个心理依托,如今,大厦倾颓了,深圳对我来说,就成了四面怒海。我这一叶扁舟,眼看就要行之不远了……
又是一年。除夕前的凄风苦雨中,不知道身在宝安的小清,是否还能忆起去年依依不舍时。公路边的红土荒原上,我们曾执手相看,相约在明年。可是,这个“明年”又是何其虚幻,我们所得的是什么,所求的又在哪里?时光的大门渐渐合上,深圳的漂泊者们,人人心里唱响的,都是不可遏止的思乡曲。只有回家,才能让人有机会舔舐伤口,修养生息。但天意难测,我们这些走不了的人,只能凭窗痴望:家山何处?亲人可好?梦里依稀,有慈母在含泪盼望,我们却只能把那美好的谎言去哄老人家,真实的窘境,又怎敢向亲人透露一丝一毫?
我望着细雨中的笔架山,眼中也渐渐如满山雾霭一样,湿润起来。回头看看高磊,见他正端坐在简易的铺上,一本《拿破仑小传》翻了一半,人却似睡非睡了一般。
就在等死一样的日子里,忽然,天边有阳光一线,猛地照了过来。是小清给我来了电话。
她说:“我今年可以提前一天完,在蛇口呆一天,腊月二十九到广州坐飞机。你呢?”
“我走不了。”
“为什么?”
“一言难荆”
“那,你二十八过来吧,晚上在这儿住,我安排。二十九送我到火车站。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关于我的。”
是吗?好消息?小清,我相信,阳光可以照耀你,伴你凯歌行进。但是,我怎么能相信,它还可能普照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再见到蛇口,我激动得不能自已。路上,我贪婪地注视着车窗外,那一切,是何等的熟悉!一草一木,一街一巷,哪里没有我和小清的足迹?哪里没洒下我和她的青春欢笑?我感觉到,这土地,因我们寄托过无数的憧憬,而热得发烫!
斜阳下的蛇口,是我心上唯一的故乡。世界上有一些土地,哪怕我们一生中仅只涉足过一次,它也会给人以这种故乡感。那是因为我们前世就和它有缘。命中早已注定,我们就是要在这里无比绚丽地开放一次。
站在招商大厦门口等小清,往日的情怀挥之不去。夕阳透过树叶,洒下了一地的斑驳。又见路上的行人,飘飘欲仙。想起从前,曾有过无数的日子,我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我本人,曾经是这些幸福人群中的一个。
缱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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