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节车间
我从福建的安溪赶回北京，再到张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开车，坐大巴去的。当天没能返回，在张北县城找了家旅馆住下，只有等第二天上午乘长途车返回。没能亲眼看到我亲手参与制作的航模飞机试飞，甚是遗憾……
想来，郭子是真不易呀。我那年是因为制作一个装置作品到他的车间去找焊接加工。那天，一早，我经朋友介绍，到他车间的院子里找废铁。
在北京五环外的城乡结合部，一个倒闭的塑钢窗制造厂。院子不大，能停几辆小卧车。
院里，坐北朝南，有个大厂房，举架4、5米高。砖墙，宽大而破旧的塑钢窗，成排的环绕四周。彩钢板的屋顶，有天窗，室内显得很明亮。
郭勤是一年前把它租下来的，价格很便宜。就是租期长短不确定，一年以后如果遇到搬迁，随时就得搬出。
没办法，谁让咱图便宜呢……
院子被他简单的整理利索，不算干净，但井井有条。靠东南角，废铁板、铁棍、弯曲的角钢等废料应有尽有。
我在废料堆里翻找着我的所需。亮子抽着烟从厂房里出来，还是4月天，他敞胸露怀、满手油污的将叼着的烟卷儿从嘴里捏出来，对我说：“嘿，哥们儿，找什么呢？”
“噢，你好，老板。想找点儿废料做东西。”我放下抓在手里的一根角钢回道。
“做什么呀？”
“一个装置作品。”
“噢，艺术家吧？来吧，进屋坐会儿……”他好像不陌生的说。
“好啊，谢谢您。您贵姓？”我问着，往车间里走。
“免贵，姓齐。您呢？”
“噢，我姓李。”我伸出手去，他有些尴尬的在衣服上蹭蹭手，还是是没握的向屋里挥挥手：“李老师，您里边请。”
嚯，好大的厂房。中间的屋顶人字桁架上挂着电葫芦和吊钩，下面还有个地沟，看上去像汽车修理厂。靠车间的东墙搭着个彩钢板的小屋，门前是个很大的工作台，台钳、工具、各种看不懂的零件，狼藉着整个台面。
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背对着我，在台钳上搬弄着什么。
亮子和我走向工作台，亮子对他说：“郭子，来了个艺术家嘿，来找感觉的……”说完自己笑起来。
郭子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对我微笑着打招呼：“您好！”说着拉过一条长凳让我坐下。
我把来意跟他描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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