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清脆悦耳的韵音即使是轻语也让苏林哲产生一种面前的少女在下一刻就要轻声歌唱的错觉。
但这位倾城少女仅仅是笑语盈盈地看着他 犹如一展毫无真实感却又充满生机栩栩如生的画卷 苏林哲魂不守舍地盯着少女 目不转睛。就在他缓缓伸手想触碰少女之时 这幅画卷破碎开来 裂缝从少女的内部产生一点点侵蚀着少女。苏林哲面前 少女的碎片化为一点点光华随风四散。
满头大汗的苏林哲就在此刻惊醒了 窗外的天微微泛着鱼肚白 天气阴阴沉沉 即使在下一秒来一场倾盆大雨 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虽然离上课的时间还过早 但气喘吁吁的苏林哲毫无睡意 他一丝不苟地收拾着课本与作业 避免忘带老师交代的作业。
洗漱完后 苏林哲挎上单肩背包准备去上学 这时父母的卧室门也随之打开 一位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 “要不要先吃个早饭再走。”
苏林哲笑着婉拒 “没事的妈 我待会儿在路上买些早点就可以了。”
说着 便带上门准备离去 余光触及到隔壁门牌时 身体不免有所停顿但仍旧强行移开视线走出小区 骑上单车向着学校的方向前进。
许是时间过早的缘故 整个城市都处于初醒状态 静寂无声 苏林哲一路通畅地抵达了学校。整个学校都空荡荡的 以往最早出现的早点摊连影都没有 校园维持着放学时的空旷模样 一点也看不出前几日新闻媒体来时的热闹嘈杂。
苏林哲打开教室内的灯 入目便是黑板上表示哀悼的黑板报 上面贴满了学生们内容悲伤的记事贴 而他的邻桌也摆满了在花店买来昂贵且漂亮的花束 不过经过几日的时间摧残 纯白花瓣的边沿都开始发黄枯萎。苏林哲心无旁骛地为花瓶重新添满了水 并将邻桌的书本整理进自己的背包中 他打算把这些书本笔记都带回家。
然后他打开自己的笔记与书本 聚精会神地复习起来 现在离高一的期末考已不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 校内渐渐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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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眉清目秀披着湿润长发的少女走进了苏林哲的教室内 看到教室内苏林哲的身影 一时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毕竟苏林哲自夏曦月出事后便没来学校了 现在看到许久不见的身影少女也不知作何感受。少女桃小蕊的性格本就文静 与班上的男生并不怎么交流 而和夏曦月的关系仅止于询问难题解答过程的程度。其实夏曦月对除了苏哲林以外的人态度都是一样的 温柔且冷淡 有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但每个人对她的印象都赞不绝口 男生都将她视为校内的女神。夏曦月是被人们隔离在世俗之外的女神 但是这样一位被神化的女生却独独对苏林哲亲昵有加 让人羡慕不已。
谁也没能想到 夏曦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并非真正的女神 与普通人一般也会生老病死。想到此 少女投向苏哲林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怜悯与同情 她对苏林哲感到些许心疼 就连与夏曦月关系泛泛的自己都为这位命运多桀的女孩感到难受 她不敢去想象身为恋人的苏哲林所承受的痛苦。
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打闹嬉戏声 几个男生追逐嬉闹着跑进了教室 少女对这几人心生不满 正想提示对方噤声 那几个男孩在注意到苏哲林的身影之后便相继沉默了起来 依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正当少女松了口气 这时清亮充满活力的女声回荡在教室内 “小蕊 你要的不加糖豆浆 我买来了 不过今天食堂没有芽菜包子了 我就换成猪肉包 你要不要？”
吓了一跳的桃小蕊急忙用眼神提示走向自己的挚友韩琳轻点声 不曾想过韩琳依旧我行我素地行动 在桃小蕊不断的暗示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苏哲林。
“早上好啊！苏哲林。”韩琳扬起手臂向着苏哲林左右挥舞着 桃小蕊对自己好友的特立独行感到十分头疼 她甚至不敢回头确认苏哲林是否有所回应。
“早上好 韩琳。”苏哲林放下手中的课本 抬头回应道。
“你吃早饭没？要不要猪肉包？”韩琳抬起手中买给桃小蕊的猪肉包询问 苏哲林笑着摇摇头 “不用了 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了。”
“哦 好吧。”韩琳便将手中的早点递给了把头深深埋进课本当中的桃小蕊 原本在一旁观望的几位男生发现苏哲林的状态还不错 并没有因为夏曦月的死而显得抑郁 因为害怕说错话或吵到苏哲林而静下来的几人又渐渐围着苏哲林陆续招呼起来。
低垂着头 让长发牢牢遮挡着面容的桃小蕊已扯着韩琳走出教室 韩琳知道自己的好友有因害怕早餐气味影响他人而养成了在教室外吃早饭的习惯便顺从地跟着出了教室。
清晨凉爽的曦风拂过桃小蕊发烫的面庞 让她激烈的心跳平复了少许 靠在阳台上 深吸一口气 虽然她刻意地遮掩着自己面红耳赤的事实 但眼尖的韩琳一眼就察觉了好友滚烫的耳垂。就如同桃小蕊不懂韩琳看似大大咧咧的行为一样 韩琳也搞不懂桃小蕊的害羞点究竟在哪里。
“你要先吃包子还是豆浆啊？”韩琳嘴里塞着花卷 口齿含糊地问道。
桃小蕊刻意回避着想等着自己脸上的红晕褪下 “等下再吃。”话音未落 桃小蕊觉得语气略显冷淡又重新用柔和的语气说了一遍 “我想先吹吹风 等头发干一些再吃。”
“你早上在寝室洗什么头啊 到时候林老看见你不绑头发 肯定要说你的。”还没等花卷咽下 韩琳又往嘴里塞了半个馒头 “桌天尼就已经席国乐 今天又西。（昨天你就洗过了 今天又洗。）”
“因为不洗的话 我会很不舒服的。”桃小蕊说出自己的理由。
“洁癖吗你？”韩琳不由得吐槽起来 “我记得你初中那会儿没这毛病啊。”
“......”桃小蕊沉默起来 她并非洁癖 但是若是一天不洗她便会害怕他人注意到这一点 而惶惶不可终日 因此而不舒服 “赶紧吃早饭吧 待会儿就要早读了。”
已经回归正轨的校园生活让大家逐渐忘却了夏曦月 原本担忧与夏曦月关系最好的苏哲林是否会失控 不过大家看到苏哲林对人的正常态度开始放下心 绝口不提半点与夏曦月相关的事情。
夏曦月即使再美 美到惊诧世间 世界也不会因为她的去世而停滞半分。
众人已将这位少女深埋于自己的回忆。
苏哲林照常上课下课 吃饭午睡 有时他会产生一种曦月从未存在于世的错觉 有时又会产生去世之人仍旧陪伴在他身边一起生活的幻觉 这些终究并非现实。
晚上九点 学校提前半小时放晚自习的缘故 走读生在这点已陆续离校回家 而苏哲林拒绝他人一起走的邀请 依然和寄宿生一起复习着。一直到教室的人逐渐走光 苏哲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教室内只剩自己一人。
收拾好桌椅 苏哲林在关灯的最后一刻看了一眼自己摆满花束的邻桌 带上门离开了。
教室空旷异常 因为值日生的忘却而敞开的窗户使得阵阵夜风肆虐着 不多时 原本恹恹的花束上的花瓣落了不少 铺满整个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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