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灯光昏暗的郊区 车内肆意着迷醉的音乐。
“你这混蛋 今天把老子灌醉了 从没喝过这么多酒 回去怎么跟老婆交代。”舒畅的眼睛有点迷糊 满脸通红 使劲的抓着方向盘。
副驾驶上也坐着一个关公脸 拍了拍舒畅的肩膀 嬉笑道 “你应该感谢哥 哥这是在替组织上培养你 若不把酒量给练起来 你还想混什么仕途？”
嘭！
一声闷响！
汽车仿佛撞到了什么硬物 舒畅只是恍惚看到一个物体被自己给撞飞了 车窗上残留着不多的血 至于到底是人还是动物 他根本就没看清楚。他只是觉得忽然之间 原本炎热的夏天变得很冷 冷到心底 冷到灵魂。
“要。。要不下去确认一下?”邓振洋的声线夹杂着少许颤音 和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判若两人。
舒畅推开车门 脚像被灌了铅 每移动一步 背上都会出一层冷汗。每走一步 他心中就会默念各路神灵的名字 如来佛主 耶稣基督 撒旦 路西法！管他狗曰的什么神 只要保佑老子不要撞到人就行。
神这种东西可以敬畏 却不能盲从。此时的舒畅已经顾不上去怒骂这些该死的神 因为入目的是一名军人 一名倒在血泊之中 明显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军人。
舒畅矗在了那里 瞳孔急剧放大 脑袋一片空白 嘴巴长得老大老大 想大声呼喊 但却吼不出一点声音。手好像被人拉了拉。舒畅机械的转头 看到了脸上同样布满慌乱神情的邓振洋 这个十多年的好兄弟。
“快！快把车开过来 别停在马路上 熄灯 把车上的血迹擦干净 再去车上找找有不有什么工具 把这该死的尸体给埋了。”
看到振洋脸上的果敢 舒畅的心也立刻活络过来 对！不能让人发现老子撞死了人 现在我是醉酒驾驶 如果被警察抓了 至少得蹲几十年大牢。这让我如何去面对老婆还有独自养育我几十年的老母亲 想我舒畅年轻有为 一腔热血还未撒向星辰 怎能因为这该死的破事而就此断送。
挖坑 埋尸 填埋 舒畅和邓振洋为了更好的掩盖现场 甚至从很远的地方挖起整片草皮给坑面铺上。整个过程离奇的顺利 在处理现场的过程中 竟没有一辆汽车驶过。
但这个夏天依旧冰冷如雪 至少舒畅的灵魂是冰冷的。无言的把邓振洋送到军区门口 他们没有道上一声再见 邓振洋就匆匆下了车。舒畅再无言的开车回家 此时的家很清冷 母亲独自一人住在市委党校 而老婆因为在外地采访没有回家。
他用力把自己扔进沙发。他想哭 想吼 想闹！但他不能。眼泪安静的流出眼眶 滑上他并不光滑的脸 再摔向地面 砸得粉碎。是夜 无眠 一个挣扎紧绷的男人 整夜无声的嘶吼。
之后的日子与平时无二 老婆幸福的脸庞 母亲开心的笑。这是舒畅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也是他全部的人生意义。
年少轻狂时 舒畅曾有过很多梦想 从小时的要当科学家 要当国家主席。到初中时要考清华北大 到高中时要努力考上一个重点大学 再到毕业时要成为一个大老板。最后到现在 要让这两个女人幸福的活着 笑 笑靥如花。
工作之余 舒畅总会把他的全部时间花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时常看着老婆陈橙的侧脸 就会发呆 脸部抽筋 时哭时笑 更经常引来陈橙的一阵怒骂娇嗔 “你花痴啊 神经病！”
每当这个时候 舒畅总会讪笑道 “宝贝 我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女人总是爱听甜言蜜语 特别是那种眼神坚定 言简意核的。小陈陈自然也不例外 每当这个时候 小陈陈总会靠在舒畅怀里 甜甜的说道 “老公 我们已经扯结婚证了 而且照了婚纱照 嘿嘿 老公你虽然胖了点 但很上镜啊。我朋友们都说你照得很帅呢。要是10月2号的婚礼能来得更早一点就好了。”
是啊 舒畅抱着陈橙更紧了一些 要是婚礼能来得更早一些该多好。
天昏沉沉的 乌云密布 不知为何 老妈倔强的要选这一天上庙烧香。而且更离谱的是 竟然要舒畅开200公里的车 到隔壁城市绵城的青云观上香 据说是有高人指点。
可能是由于天气 或许是其他原因。舒畅觉得今天的心脏特别紧绷 不自觉间 他在高速公路上的时速也变得特别的快。但让人意外的是 一贯喜欢唠叨的母亲却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至于老婆陈橙 异常安静的依偎在母亲身边。
忽然之间 一抹军绿出现在舒畅眼前 那是一辆庞然大物 一辆在常识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高速公路上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一辆坦克。
在看到这辆坦克的瞬间 舒畅就下意识的把油门踩到了底 如一条飞鱼 不断超越所有挡在自己前面的车。而那辆坦克 也在后视镜中不断的缩小再缩小。这让舒畅的心稍稍放下 潜意识中自我催眠道 兴许 这辆坦克只是执行常规任务 并不是冲着我来的 就算要抓我 也根本没必要出动一架坦克不是？
但不知道是不是舒畅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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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坦克终于要消失在视野的那一刻 舒畅仿佛看到那辆坦克的炮管微微移动了一下 而那移动的方向 正是舒畅车辆的位置。或许一切都是揣测 或许那炮管根本就没有移动。至少炮击汽车的事件并没有真实发生。一路无话 舒畅陪同母亲老婆登上了绵城的青云观。
这座道观算不上香火鼎盛 甚至用人迹罕至来形容也不为过。唯一印象深刻一点的便是上山的公路很难走 弯道多得异常。
今天的母亲也很异常 舒畅记忆里从来不知道母亲来过这座道观 但她似乎对这座落寞的道观异常熟悉 烧香之后 甚至拿出一个老大老大的信封 里面装着一万块钱 直接捐给了这座道观。
这一切 都透着诡异 反常 使得舒畅的心绷得更紧了 紧得难受。他们三人漫步于风景如画的山间小路 速度很慢 本来这是一件很有诗情画意的事情。但不知为何 舒畅总想走得快点再快点。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逐渐暗沉 当看到汽车的那一刻 舒畅的心中竟然出现了莫名的雀跃 但雀跃的目的是什么 他却无从知晓。
上车 拉开手刹 踩离火 轰油门。黑色的雪弗兰科鲁兹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疯狂的奔驰起来。
天气很闷 无风。汽车在弯道上不断的奔跑着 仿佛要逃离这个异常压抑的地方。这座山也很安静 在整个下山的过程中竟没看到一辆汽车 整个山间都只有舒畅汽车的咆哮。
“呜。。。”
这是发动机的声音 这声音很小很小 很明显这个发动机的主人还在离舒畅很远很远的地方。
“呜呜呜。。。。”
这声音越来越大 越来越近 最后 仿佛咆哮着就在舒畅身边。
缓缓的转头 舒畅看到了一个军人 这个军人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从左脸贯穿到右脸。四目相对时 这军人正好在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且正在说话 关着车窗 车速又很快 舒畅并不能听清楚他到底在讲述着什么。
但舒畅学过唇语 幸好 这军人的语速也并不是很快 一字一顿 清清晰晰 宛若恶魔的低语 “杂种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油门再度被舒畅轰到最大 汽车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军人的摩托车竟然没有追赶 就那么任凭舒畅把他甩得好远好远。
又是那抹军绿。。。
苦笑 舒畅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至少面部表情要显得尽量平静 回头 看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声音显得很平稳 “妈 老婆 部队上的朋友找我有点事 你们就待在车里 我出去处理一下 一会就回来。”
舒畅不得不刹车 因为在高速公路上见过的坦克就横在前方 黑幽幽的炮口就正对着汽车的方向。
“呜。。”
那该死的摩托车轰鸣声再度出现在舒畅耳畔。那张充满匪气的脸笑得很张扬 他开摩托车的速度不快 就这么慢悠悠的游过来 仿佛在享受摧残舒畅心灵的快感。
刹车 立定 缓缓走来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舒畅没有后退 反而向前一步 搂住刀疤男的肩膀小声说道 “兄弟 我们过去说话行吗？远一点 求你了 想怎么样都行。”
这违背常理的举动让刀疤男微微一愣 随即瞥了一眼车内的情况 默默的点头。舒畅回过头来 对着车窗里的女人们微笑着 然后 两人并肩而行 拐到了汽车视野的盲点 停了下来。
“就在这吧。”舒畅说道。
刀疤男又笑了 笑得很难看 “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但老子兄弟的帐该怎么算还得怎么算。”
舒畅没有理他 只是默默的坐下 低沉的说了声“谢谢。”
话音刚落 一拳 就砸在了舒畅的脸上 这一拳刚好避开太阳穴 但仍然让舒畅感到一阵眩晕。
又是一拳 砸在舒畅另一边的额头。再是重重一脚 踢在舒畅小腹的正中 直接就让舒畅躺下了。
但暴风雨并未结束 而是刚刚开始 落下的拳头越来越快 越来越有力。脚踢的位置也变得越来越要害 在挨打的间隙 舒畅看到了军人狰狞的脸 那表情 那状态 似乎这军人就要在这里把自己置于死地！
操他妈的！
要死老子也要死在牢房里 怎能就这样死在老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面前。
舒畅毛了！原本遍体鳞伤的身体竟然就这样横了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把就将虎背熊腰的军人扑倒在地！不要命的挥动着拳头 死死的砸向刀疤男的头部！他完全没有管哪里是打得 哪里打不得！就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疯狂的撕咬着对面的敌人！
用手砸 用嘴咬 用头磕！更是随手抓着路边的板砖就这样抡了下去。开始舒畅和刀疤男还能你来我往 但正常人哪能斗得过不要命的。
“操你妈的！老子不玩了 你给老子记着 等你进去了 总有一天要弄死你！”刀疤男毕竟是专业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舒畅给推开了 边跑边骂 嘴上骂得狠毒 但他瞳孔的恐惧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舒畅并不是所谓的胜利者 一切都结束了。不远的地方 站着几个如镖枪般的军人 荷枪实弹 冷冷的观察着这一切。舒畅相信 只要自己敢跑 他们就敢真的开枪。
艰难移动着遍体鳞伤的身体 行到几人面前 讪笑道 “哥 能说说我会判几年吗？”
带头那人似乎也觉得舒畅有趣 用手指比了个6字。
舒畅心头一热 “难道是6年？”
那人笑了笑 摇摇头 声音甚是粗狂豪迈 “6000年。”
“操！在华夏撞死个人还能判个6000年？”舒畅怒了。
“没办法 谁叫人家上头有人呢 小子 认命吧。或者我这有把刀 我看你也算条汉子 自杀吧。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容易。”
默默摇头 回头看了看汽车的方向 虽然汽车并不在舒畅的视野之中 但他就那么死死的看着 傻傻的摇头 “不 我不能死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被拉上了坦克 被蒙上了眼睛 被堵上了嘴巴。整个过程 舒畅没有一丝反抗 他就如同一个木头 任人摆布 最后被塞进一个很小的空间。
此时的脑中 很多画面一一跳过 又被很快略去。最后留下的 只有关于两个女人的画面。一个是关于母亲的 一个是关于老婆陈橙的。
母亲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女人 舒畅的父亲死得早 在舒畅2岁时就过世了。单身的女人是非多 况且母亲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她硬是为了小舒畅 顶住各种情绪与生活的压力 把他拉扯长大。漂亮的脸庞渐渐布满皱纹 笔直苗条的腰身也逐渐变得弯曲臃肿。
但母亲是个爱笑的女人 无论遇到什么逆境 展现在舒畅面前的 都是微笑。她唯一的希望是舒畅 唯一的寄托也是舒畅 可以说她这一生都是为了舒畅 这个她最爱的儿子。
她的儿子没有给她丢脸 从小就很优秀 初中考上的是最好的初中 高中考上的是最好的高中 大学也是上的一流名校。在家族聚会上 在同事聊天中 只要谈起舒畅 母亲的脸就会爬满笑容。
舒畅多想这笑一直延续下去 永久永久 但这该死的车祸让这一切都结束了 让笑 也凋谢。
陈橙 舒畅的爱人 他们的故事很有电视剧风格 他们的开始是因为相亲 结合却是因为真爱。舒畅更是为了陈橙过了接近两年的无性生活 发泄只能借助日本 欧美等发达国家的爱情动作片。要知道在这个浮躁的年代 这需要何等的大毅力。
在车祸之前 舒畅终于把小陈陈给骗到了手 坑蒙拐骗的领着她去把结婚证给扯了 把婚纱照给拍了。这原本应该是一对幸福的两口子。但这一切 都被舒畅给终结了。
他害了陈橙 是他让陈橙变成了一个杀人犯的妻子 是他让陈橙变为了活寡妇。
他怕 他怕陈橙哭 他更怕陈橙会抛弃他嫁给其他人。他怕。。。
“啊！！！”
这个男人咆哮着 撕心裂肺的嘶喊着！在这一刻 他才明了 什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意义。
“喂 猪 你吼什么吼 我明天还得采访呢 滚过去点 别影响我睡觉。”
恩？什么意思！什么情况！舒畅浑身冷汗 心中却一团火热！他妈的这难道是梦？这真的是梦？
啪！狠狠给自己来了一下！
疼！
“哈哈哈！这他妈的真的是梦！”但这梦太真实 太真实了。真实到舒畅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狠狠的把宝贝陈橙搂入怀中 肆意的亲吻着她 亲吻她的红唇 亲吻她的脸颊 亲吻她的一切一切。
“神经病啊！明天人家要采访呢！”陈橙不满的娇嗔道。
“嘿嘿 老婆我爱你 爱你 爱你。”舒畅说得很憨 很认真。
“知道啦。恩？胖子 你怎么哭了。”陈橙小心的擦拭着舒畅脸上的泪。
“呵呵 没什么 那是因为我懂得了爱。”
“恩 亲个 睡吧。”
“恩 老婆 爱你。”
“喂！舒畅 起床了 快要迟到了！”
“迟到什么啊？今天的课是3,4节 1,2节不用我去上课。”舒畅懒洋洋的答道。
恩？不对 怎么是老妈的声音 昨天晚上她没过来睡啊 她不是住在市委党校吗？怎么回事。
“什么3,4节 1,2节的 你从早到晚 从周1到周6都是满课 快起来 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 你班主任王老师上次还给我说你小子最近上课有些偷懒 快点给我起来。”老妈的声音再次洪亮的响起。
什么？周1到周6都是满课！我靠！怎么可能 这样上课老子早就罢工了 还有什么时间去搞副业 还怎么养家糊口。班主任王老师？这不是老子高中时班主任的姓氏吗？那死胖子就算化成灰老子也记得。
轰！
舒畅一个激灵 立马直起身来 睁开眼睛 环视四周 古老的墙壁 怀旧的房间！
靠！这是在市委党校！俺家的房子不是重新装修过吗？怎么还是以前的老风格！难道又是一个连环梦？
啪！又是狠狠的一下！
疼~
我勒个去！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难道穿越也带连环穿越的！
舒畅这次是真穿越了 那年17 一段绚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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