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着脑袋 枕在课桌上 上眼皮快要贴着下眼皮好似合着 只留一条细细的缝隙。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力气很大 我一手蹂躏着隐隐发痛的肩膀 头依旧望着窗外 没有转头。
“你在看什么？”大壮看着我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顺着我的视野看去。
过秋的季节 没有油画般似二月红的枫树 在秋季开出春季风骚的花树毕竟少的可怜 泛着暗黑色树叶挂在光秃的树干上 地上是一片落叶 风吹着打着漩涡。
“看风景。“我很随意的回复他。
“你有病吧。“他一副你无可救药的样子对我说 “你挺厉害的啊 居然用了所谓的融情于景的修持手法 这景色象征你此时的心情吧。“
我的课桌上平躺着一张试卷 是语文试卷。56分大大的红色字体占领了我试卷左边打半江山。这是我的三连胜了 我三次战胜了及格以上的分数 更甚至有两次都是我们班战胜及格分独一无二的存在。
窗户是一空格树立几根钢筋 风吹雨淋使得它锈迹斑斑 能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时常看看外面的风景对与压抑的我来说 是一种享受。
我喜欢发呆 发呆是最不耗费能量 却能最快度过时间的绝妙办法 于是我乐此不疲 无论上课下课 头一偏看看窗外的风景很轻松的发着呆 这感觉不亚于在海滩吹着海风喝着冰凉的啤酒。
上课预备铃一响 大壮就用他粗糙的手把我的脑袋扭直 正对黑板。我左右摇晃脑袋 发出咯吱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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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习惯的偏了 又回复原状。大壮叹了一口气 对我说：“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大壮是我的同桌 对于我的不思上进 痛心疾首却又毫无办法 既然思想上不能纠正我的错误 那就只能从肉体上帮助我 让我的肉体做出上课听讲的模样。
班主任对于我这样一个上课不认真听 考试把不及格当做家常便饭的人每次上课都先把我批斗的三分钟 在他看来 上课不努力考试可能会挂科 当然可能也有不会挂科的人 可我用事实告诉他我不属于有不挂科可能性的天才。
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 像是舞台的聚焦灯 照的是主角 我扬了扬头发 感觉还不错。我问大壮：“我怎么个死猪法了。”
大壮转身指了一下教室左边角落的黄莉对我说：“班主任派了一个间谍。”
间谍我瞄着黄莉 娇好的身影还有我所喜欢的披肩长发 我瞧着给着评价,黄莉却仿佛感觉到了我的眼神 抬起头。我做贼心虚的坐着身子 紧张之下有过黄莉对着我微微一笑的错觉。
“黄莉 间谍？不会吧？”我小声对着大壮嘀咕道 “这么漂亮可惜了。”
“最毒妇人心。”大壮戳着我的额头哼哼两声教育我道：“班主任就知道你这么想 所有才派他监督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问大壮。
“有一次 我看见黄莉的一本本子上写着你发呆了三次次 迟到了两次 旷了一节课 要不是我眼尖 恐怕就着了那个小妮子的道。”
“今天的中饭你请了 哥们帮你这么大的忙 你要有所表示。”大壮一副理所应得的表情。这个星期才度过三天我已经请了他两次了 我甚至怀疑他五大三粗的身材是我养起来的。
“是不是你看错了 有可能那不是我的旷课迟到的记录。”我对着大壮嬉皮笑脸的说道。
“例如？”他反问我。
“情书。”我很自豪的回答他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我又瞧了黄莉几眼 对于一个班花我有很正常的想法 但是也只是限于想罢了 偶尔说说都有些难以启齿。
“做你的春秋大梦。”对我这个想法 大壮显然难以接受 “情书是什么样 难道我不清楚 连你的情书是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我的情书？我楞了楞 随后脸沉了下了 我曾叫过大壮递给情书 至今都不想回忆那个场景。
情书送给一个女孩 一个把我的自尊、自信打击的一塌糊涂的女孩 她烫着不符合年龄的大波浪 微微的妆容。
这是一个噩梦 当大壮把信递给她 她微笑接受 我躲在一旁看着 我绞尽脑汁的情书被她收到后 转身走进一个拐角 撕碎 扔入垃圾箱 我僵硬的看着她 她误把我当做一个无相关的人 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她是那些的高傲、随意 把我的心碾压的粉碎。
“你看了信。“我问了大壮 大壮反驳我 露出一个讪笑出卖了他 可我却没再追究 不想揭开这个曾令我难堪的疤 尽管它没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却在心里留下了结 错综复杂 哪怕一个念头 都像放了心绞痛。看着大壮的不知所措 我露出一个笑容 让他有了些许轻松。
“大壮 时间过得真快！”我看着窗外的树叶发过三次芽也落了三次枯叶 对着大壮说道。
“恩 恩。”大壮也感到阑珊 “转眼就快过了三年了 快中考了 想想和梦一样。”
“大壮你说 我们为什么要努力读书为了什么？”我反问他。
“上好的高中 然后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呗。”大壮摸不着头脑 却很自然的回答了我。
“然后呢？”我自嘲的笑了笑 补充说道 “上一个好的单位 取一个漂亮的老婆 生一个小孩 最终死去。”
我不知为何 心中有了一丝火苗 逐渐烧旺 于是愤怒了 把试卷撕成粉碎 往上一扔 纸片天女散花在空中飘飘洒洒 落在了地上、书桌上、我的头上。
“你发什么神经？老赵叫你把试卷抄十遍 你这下怎么交差。”大壮对于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对于我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
我对着抓住了碎片的手吹了一口气 心里变得舒畅 纸屑飞扬的像自由的精灵 无拘无束。我抽开了椅子 椅子与地面的摩擦 在距离最后一两分钟就上课的教室格外的刺耳 我被无处可逃充满诧异的眼神包围。
我跨步向门外走去 刚踏出门口的一刻黄莉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里 上课了。”在安静的教室显得格外有力量 她不仅是班花还是班长 一朵带刺的玫瑰。
我回头 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的笑容：“我要逃课。”在这个将要中考的关键时候 声音是那么理直气壮。我挥着手 大大咧咧的说道：“大家继续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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