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香烟烟雾中，师傅的神情好似换了一个人，那深陷的双颊上，长满了胡须。伴随着师傅沧桑的神态，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好像农民般淳朴的师傅。
正在李复发呆时，师傅轻叹一口气道：“唉，你也别怪师傅刚教训你。师傅也是知道的，这人啊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可有时候，这眼一红，心可就黑了！”说罢神情严肃的看着李复。
李复这个年纪当然是听不懂了，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师傅见李复这副表情，也没理他，继续说了起来：“首先，你这一红眼没考虑过后果吧？真出了事儿，你就这么一个老娘。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能对得起她吗？另外再说第二点，红起眼来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把人家制服了不说，挥起刀你敢废了人家手脚筋。这不是黑了心是什么？人家将来报复你怎么办？”缭绕的烟雾中，师傅的眼神越发的凌厉。师父说的话也让李复感到一阵阵后怕。
师傅的表情倒是轻描淡写，抽了一口烟又随即道：“第三点，公安那边这种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往大了说你小子这是故意伤害罪，你要是成年了最少判你个十五年！到时候你在里面蹲着，你老娘老无可依，你就后悔一辈子去吧！”
李复嘴角抽搐，一阵冷汗。只觉得后背一股莫名的冷风，弄得自己浑身很是不自在。
师傅看到神色紧张的李复，便缓和了一下态度，缓缓道：“小子，放轻松，师傅今儿不是来骂你的。是怕你涉世未深，闯下了大祸还浑然不觉。细想想咱们爷俩也有个小半年的交情了，还没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心。今天师傅大道理也不给你讲了，给你讲段小故事。至于听不听得进去就全在你了，咋样？”李复也缓过劲来了，轻轻点了点头。
伴随着房间散不去的烟雾，眼前的师傅仿佛也变得年轻了。眼神越发的闪亮，眉宇中那还是那个抽着烟憨厚诚恳的木匠，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伴随着师傅的话语，李复渐渐看到了那个1985年的叶三儿。
1985年冬天，正值改革春风吹满地的年代，更是一个人人下海经商的浪潮。路边的磁带摊都摆着一个带着杂音的破喇叭，不是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就是83射雕的铁血丹心。偶尔看到的老建筑虽然已经被粉刷过，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类似“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口号。老百姓并不在乎这些交替的口号，关心的只是怎样能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叶三儿和他父亲就是这样的普通百姓，正值改革开放，人们条件好了，不管是搬新房的还是刚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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