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刘川迟到了,他因为请季文竹吃饭吃到七点半钟,赶到美丽屋时已近晚上九点,好在老板娘芸姐只是埋怨几句,未及责问就把他推进一个包房。刘川既已迟到,不敢多加扭捏,身不由己进了房间。包房里已经坐了四个女客,八只眼睛虎视眈眈,看得刘川毛骨悚然。直到她们开口才得以分辨,四人中只有一个是花钱的老板,另外三个不过是她的随从和玩伴。
位居中间的那位老板,年纪比曹小姐显然小些,样子也不恐龙,脸上浓淡相宜,衣着稍嫌妖艳。刘川想,这女的大概是某个大款包的二奶吧,八成是趁男人不在,出来寻个消遣。
那女人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招呼刘川:“坐这边来。”声音并不张扬,口气却是命令。刘川一声不响地过去,屈身坐下。女的问:“你就是刘川呀?”见刘川应了一声,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吗?”见刘川摇头,她身边的随从说道:“这是杨总,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那位叫“杨总”的女人一直盯着刘川,说:“我好一阵没来了,昨天听说这儿又来了一个新人,所以过来看看。他们都说你像陆毅,我看并不怎么像嘛。陆毅太甜了,你好像比他小一号,不过比他更爷们儿。男孩还是更爷们儿一点好。”
刘川说:“噢,是吗。”
无论那女人说什么,刘川都是这样点头应承,无可无不可的。然后又是老一套,喝酒、唱歌,四个人一起赌牌。那位“杨总”不玩,她让刘川替她玩,刘川赢了钱她收,输了钱她付。她坐在刘川身后,双手围着刘川的腰看他出牌,给他支招。不支招的时候手也不老实,不停地在刘川身上摸来摸去,刘川难受得顾不上打牌,身上腻歪得一层一层地出汗。
于是刘川就总输,能赢的牌也往输里打,把那三个女的全都乐歪了。没多久就输掉了三千多块,直逼得那位叫“杨总”的女人骂他:“你这臭手怎么这么潮啊,今天不玩儿了,咱们还是唱歌吧。”
于是收了摊子,唱歌。
刘川唱歌,嗓子也潮,唱得跟碎玻璃磨地似的,听得那几个女人龇牙咧嘴。
那天“杨总”走前,给了刘川一千块小费。
“杨总”说:“其实你真不值这么多钱,除了你这张脸还算合格,其他的你说你会什么?我们来找少爷都是少爷逗我们高兴,你倒好,得我们逗你高兴。这一晚上我就没见你笑过,老这么端着架子。今天幸亏我高兴,不高兴早把你退台了。”
刘川辩了一句:“没有啊,我端什么架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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