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刘川的心理偶尔找到平衡的,是单鹃还能看出好坏,还是夸刘川篮准,笑小康球臭。而且,单鹃尽管很少帮父母干活儿,却心甘情愿帮刘川干。刘川盖的被褥刚送来的时候,不但从里到外都泛着酸味,而且棉花芯子也捂发霉了,别说蒙在头上,刘川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那股子霉腐的气味。后来这些被褥连同枕套一起,都由单鹃帮他拆开洗净重新缝好,枕芯也换上了新的荞麦皮子。刘川后来连穿的衣服裤子都是由单鹃洗的,如果不是他坚决不肯,单鹃差点连他的内裤都要拿去。

他把穿脏的内裤塞在自己的裤兜里,红着脸对单鹃说:“不行不行,多脏啊。”

单鹃说:“没事,我不嫌脏。”

刘川说:“我嫌,行了吧,我嫌。”

慢慢地,刘川开始适应了这种生活,睡在又窄又硬的床板上,头上不管轰鸣着多少蚊子,刘川也能睡死过去。每天单成功煮出的那些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也能渐渐嚼出香味来了。刘川想,人兽同源,动物的适应性都是一样的,睡西班牙进口的席梦思做的梦,和现在一样;塞一肚子鱼翅鲍鱼的那种甘饱,也和现在一样;在玻璃幕墙隔出的淋浴间里享受多向多头喷嘴的全方位冲洗,和现在站在院子的水池边上,用一盆冷水兜头倒下的淋漓尽致,几乎完全一样。

在刘川适应这种生活之前,之前到从他刚一抵达秦水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了自己的秘密使命——寻找那笔失踪的巨款。寻找巨款的方向当然不在这个院子,不在单成功的身边,甚至,也不在秦水,而是在单成功的言谈话语和他日常的行为举止之间。

刘川在到达秦水的第三天,才有机会与景科长见了面。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在离刘川住处不远的一个冷清的街边杂货店里。刘川独自进去买蚊香,还没交钱就看见景科长从里屋走了出来。

杂货店里没有别的顾客,于是景科长就把刘川延入店堂后面的一间密室,两人做了简短交谈。景科长说你怎么瘦了,刘川说废话你没看我整天吃的什么,能不瘦吗。景科长说没生病吧,睡眠好吗?刘川那几天正被蚊子搞得焦头烂额,说到睡眠只能长出大气,一言难尽也不想说了。景科长于是言归正传,他告诉刘川,这个小杂货店秦水公安局已经做了工作,今后就作为他们接头的地点,以后身边遇有公用电话,也可以直接打他手机联系。刘川向景科长汇报了单成功这几日的言行举止,汇报了他们从北京返程的路上,途经泸沙河寻访那座木桥的过程。景科长说,泸沙河确实是他们埋钱的一个地点,那地方后来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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