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还有一个补过的方法的:去讨他的宽恕,等他说,“我可是毫不怪你呵。”那么,我的心一定就轻松了,这确是一个可行的方法。有一回,我们会面的时候,是脸上都已添刻了许多“生”的辛苦的条纹,而我的心很沉重。我们渐渐谈起儿时的旧事来,我便叙述到这一节,自说少年时代的胡涂。“我可是毫不怪你呵。”我想,他要说了,我即刻便受了宽恕,我的心从此也宽松了罢。

“有过这样的事么?”他惊异地笑着说,就象旁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次鲁迅的愤怒必然会使朱安铭刻在心,绝不可能“不记得了”。鲁迅的意思是朱安没有原谅他。

鲁迅一生有两大心病:一是长期在教育部做官(如今有人把鲁迅说成是只靠稿费吃饭,独立性云云,似乎也是鸵鸟策略,这的问题更犯忌,也与本题无关,不谈),一是朱安的被迫牺牲。根据鲁迅的文章,笔者猜测,鲁迅为了赎罪设想了三个补救的办法:第一个办法,鲁迅如果替朱安再找一个婆家,朱安必不情愿,坚持从一而终,即使如祥林嫂一样改嫁,下场也不好;第二个办法,朱安回老家,鲁迅照给生活费(这一点则非猜测,而是有俞芳的回忆录为证)。第三个办法,朱安接受鲁迅的忏悔,拯救了鲁迅自己的灵魂,于朱安没有实际意义,等于零,三个办法都行不通。只落得一个“他什么也不记得了”。鲁迅多么希望朱安说:“我可是毫不怪你呵”,朱安嘴上说忘记了,然而没有忘,朱安以孔孟恕道之软刀子深深刺痛了鲁迅。孔子反对“以德报怨”,提倡“以直报怨”。朱安是“以忘报怨”,比孔子更进一步。

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之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

“无怨的恕”,是儒家恕道精神,这又是一个悖论意义的问题。朱安是一位很善良的传统型的中国妇女,是儒家恕道精神的体现者。恕道实在是儒家精神最可恶之处——这把软刀子使鲁迅的心流血了。朱安受了巨大的伤害,连宽恕都不说,只是不想说出怨恨罢了。鲁迅说过:“在女性一方面,本来也没有罪,现在是做了旧习惯的牺牲。我们既然自觉着人类的道德,良心上不肯犯他们少的老的的罪,又不能责备异性,也只好陪着做一世的牺牲,完结了四千年的旧帐。”鲁迅对儒家思想的仇恨就来自这两方面的亲身体验:一是封建礼教,包办婚姻;二是朱安的恕道和夫为妻纲、从一而终的观念。后来朱安要陪着鲁迅做一世的牺牲也不可能了,鲁迅有许广平陪着就够了。鲁迅新的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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