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所说的“四十年”不是已经过去的四十年,而是未来的四十年。这是假定我可以活到八十岁。对我们这个长寿家族来说,这样的假定并不奢侈;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我的人生道路刚刚走了一半!

前四十年算是磕磕绊绊走过来了,那么,还要再这么磕磕绊绊地走四十年吗?还要像前四十年那样去操劳,去打拼,去经历不得不经历的一切?过去自认为流行歌手也就唱到三十多岁,那么,过了四十我还要唱下去吗?还要唱多久?而不唱歌我又能干什么?

唉,太长了,太长了,四十年太长了。因为我已经四十岁。

我的这些想法是否有点“无事生非”以至“杞人忧天”?事后说给朋友们听,大多也表示不可理解,甚至觉得可笑。我只好叹气道:你们不懂。

其实我自己也未必真懂。能被我们的意识、语言照亮的,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其它幽昧的、黑暗的部分,只好另外寻求表达的方式,有时是我们搞不太懂,以至完全搞不懂的方式。那被我们称为“自己”的生命,有它自己相对独立的意志。

也许它是要通过这种莫名的危机感促使我进行一次自我清算?但为什么非要选择在我四十岁这一年,并且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呢?四十岁-2000年-新千年-新世纪,我不禁要对所有这些鞠躬致敬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其实并不存在“一切正常”这回事。换一个角度或深一层看,原本“正常”的就变成了“负常”,并且二者可以互相置换:成功可以被置换成对挫败的恐惧,对爱情的追求可以被置换成对得不到爱的担忧,责任感可以被转换成不能履行责任的焦虑,如此等等。这“负常”平时像些分散的鳄鱼,潜伏在意识的水面下,充其量冒一冒头;可一旦它们结成秘密团伙蠢蠢欲动,就会形成一种可怕的压力。这时“正常”就变成了危机。

然而其时我还没有,或者说还不愿看清这些鳄鱼。当我不得不对自己实行紧急动员,试图走出危机感那令人窒息的阴影时,我所本能诉诸的首先是勇气,其次是自我劝勉,至于可怜的理性,那要等到危机结束之后。

最能表达勇气的当然是写歌。对我来说,这意味着一种立即行动的力量。于是我提笔写下了《四十岁》。这或许算不上我最重要的作品,却是我最敝帚自珍的作品,因为它是我第一首、迄今为止也是唯一的一首真正写给自己的歌:

二000年新的一天

又开创了我四十岁的生涯

虽说身体确实不太利索

「如章节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退#出#阅#读#模#式,才可以#继#续#阅#读#全#文,或者请使用其它#浏#览#器

章节目录 下一页

天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腾格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腾格尔并收藏天唱最新章节听腾格尔的歌饮烈性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