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转过年来,大地春回的季节,往往会想起王安石的这句诗。王安石死距今近千年,千年之后,还有人顺口念出来他的这首诗,这大概是真正不朽了。

这首《泊船瓜洲》所以被人牢记,很大程度上因为其中的这个“绿”字。

典出南宋洪迈的《容斋续笔》,卷八《诗词改字》中说:“王荆公绝句云:‘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吴中士人家藏其草,初云‘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日‘不好’,改为‘过’。复圈去而改为‘入’,旋改为‘满’。凡如是十许字,始定为‘绿’。”

这则传闻很精彩,全诗28个字,用对一字,全诗皆活。王安石这种挑来拣去,才定妥了这个极其传神的“绿”的做法,一直视为诗人字斟句酌的范例,作家不惮修改的样板。唐代诗人卢延让《苦吟》的“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大概就是这个认真精神了。王安石(1021~1086年)和洪迈(1123~1202年),虽相距百年,但俱为宋人,而且洪迈声称目睹原件,当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其实,春风送暖,岸草萌绿,意味着春天的来临,北人和南人的感受不尽相同。冬去春又来,江南水乡的绿,那可是全面的,彻底的;而春来冬不去,华北平原的绿,只可能是依稀的,朦胧的。记得早年间铁路没有提速之前,由北京回上海探亲,列车驶行在北方原野上,别看已是阳春三月,地里的残雪未化,河里的残冰依旧,仍是一副残冬的景象。可睡了一觉醒来,到达安徽、江苏境内,车窗外那“杏花春雨江南”景象,一片浓绿,迎面扑来,这时才领略到真正的春天,应该是与这个王安石笔下的“绿”字分不开的。无绿的春天,是寂寥的,有绿的春天,才是充满生机的。王安石这句诗,长江两岸的读者,最能心领神会了。岭南云南,四季常青,华北东北,春寒料峭,恐怕这些地区的读者,很难想象得出真实的情景。苏东坡有诗:“春江水暖鸭先知”,亲历亲知亲感,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西长安街红墙外的玉兰花,在枝干上国出骨朵,然后,小骨朵变大骨朵,这应该说是京城来得最早的春天使者。不过,有点遗憾,休看时令为春,根本谈不上春天的一点意思;甚至玉兰花绽放了,凋谢了,时离五一节也不远了,一眼望去的盎然绿意,对京城人而言,仍是一份奢望。真到了那一天,触目皆绿,绝对便是夏天了。所以说,北京人心目中,初春与残冬,无甚差异。

20世纪20年代,居住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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