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春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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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99年2月9日，农历戊戌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173}

回顾刚刚过去的那一年，历史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丁香回到1893年的时光开始累积下来的蝴蝶效应越来越成为一场风暴，并且似乎仍在继续扩大，直到要把整个世界历史彻底的重写一遍。

原本丁香知道戊戌年，是因为戊戌变法和戊戌政变，可是在这个时空中，这个桥段已经变成了丁酉变法和丁酉政变；原本丁香知道庚子拳乱，却在这个时空中变成了戊戌拳乱，而原来的庚子赔款却没有演变成戊戌赔款，后世的中国人或许再也不会知道“八国联军”是什么，不会知道原本会发生的那一段可怕而屈辱的历史。

当然，在此时的中国人看来，中国已经够屈辱的了。从鸦片战争一直到甲午战争，整整半个多世纪，这片古老的大地一直就在战败、割地、赔款，再战败、割地、赔款的恶性循环中彻底消磨掉民族的活力。整个民族陷入前所未有的自卑，而这种自卑结合上五千年民族的辉煌历史，又演化出某种过分敏感而又容易受伤害的“自尊心”。而随着丁香带领的革命党人逐渐获得在国际上良好的地位，比如夺取西班牙殖民地这种事的鼓舞，这种自卑和自尊又有向截然相反的方向演化的趋势。比如说，某种虚幻膨胀的民族狂热以及自大综合症。

有时候，丁香确实拿自己的同胞没办法。一个民族的成熟总要经历时间的洗礼，以及物质基础的积累，所以，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丁香和她的革命同志都明白这一点。

可是，某种不成熟的民族心态现在却直接威胁着丁香最核心的个人问题——婚姻。

所以，丁香没有急着回南京，而是来到了广州，中国民主革命的发祥地，革命党人的大本营。回家了，这是丁香回到广州后的第一反映。

士别三日，这座城市真的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工业革命的精神在这座城市得到最鲜明的体现。或许这里还在建设的过程中，或许这里的工业也还处在原始积累的过程中，可是这座城市的精神，已经彻底改变了。这座珠江之畔的花城或许还保留着喝早茶的悠然习惯，可是千奇百怪的服饰和鳞次栉比的广告牌、街上匆忙走路的职业人、短打装扮的产业工人……这些已经彻底改变了城市的面貌和气质。更不用说在城市远郊树立起的那些烟囱，和那些烟囱所冒出的产业革命之烟。来自后世的丁香自然知道工业革命所带来的污染危害，可是现在，1899年的初春时节，这些烟囱却无疑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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